“这次剑试你可要好好儿表现!让唐师姐看看,她不住,我带着你出来,哼哼,成绩可不比她差!”苏怡然俨然将自己当做幼蕖的带队师长,全心想着要对小丫头的比试负责,几乎忘了自己也有博取名次的重任,“你等着,今儿晚上我就去打听,看看那三家门派里哪些人要参加剑试,都有哪些绝活儿!”
“用不着的,苏师姐!我用不着那些打听。”幼蕖哪能让苏怡然去跑腿做这些,极力劝阻。
“为啥用不着?”苏怡然瞪眼,“你可不能没有上进心!这可不止是上清山的脸面,还是玉台峰的脸面,更是我苏怡然的脸面!”
幼蕖被苏怡然的认真劲儿弄得啼笑皆非。上进心?以前她确实没有,没有什么挣名头的意识,总归是少清山,要在师父羽翼下和哥哥们快快活活一辈子,挣那不能吃不能用的虚名做啥?可是,现在,她有这上进心了。
“我知道的,师姐,我会好好而上进”,幼蕖认真对苏怡然保证着,“我不会堕了我们上清山玉台峰的名头,更不会负了我师父师叔的教导。”
“就是哦!”苏怡然一拍幼蕖的肩膀,“你可是少清山出来的呢!不拿个头、呃,头几名,怎么能说是白石真人的弟子!”
其实苏怡然想说的是“头名”,但话说到一半便赶紧改了口,因为她突然想起不能给小丫头太大压力——上一届四明道会的炼丹比赛,自己就是因为不堪师父师兄们的厚望,彻底比砸了,丹炉连炸三次……
说这话间,两人已往回走到上清山的大帐篷附近。米珠正巧也回了头,正遇上苏怡然在给幼蕖打气,听到了那番“不会负了我师父师叔的教导”及“白石真人的弟子”等话语。
当看某人不顺眼,所有的言谈举止里都能挑出刺来。幼蕖与苏怡然对话本是坦坦荡荡没有避人,因为实在无有什么不可示人的话语。
可米珠却听得不是味儿,什么叫“不会负了我师父师叔的教导”?为什么不加上“师伯的教导”?自己师父红叶真人身为玉台峰的掌事真君及李幼蕖的师伯,为李幼蕖的照顾教导简直都要超过了她这个嫡亲的徒儿!可是这个李幼蕖,话里话外,提都不提一下“师伯”二字,可见真真是忘恩负义!
还说什么“不会堕了我们上清山玉台峰的名头”!真是好大的脸面!敢情这玉台峰的名头都是由李幼蕖这小丫头撑起来的?简直是狂妄到可笑!要撑,要拿名头,也该是她米珠!也不看看是谁自幼便在上清山宗门承受名师教导,是谁在红叶真人手下习剑多年?哪里就轮到了她李幼蕖这外来户!
米珠心里冷笑连连,不过她记得自己阿姊告诫,面上依旧浅浅温笑,口中更是客气捧场:“呀,苏师姐,师妹,你们回来了?师妹真是好志向!我可真是为你欢喜。后日,师姐我便看师妹大展神威了!等师妹夺得头名,我在下面等着给师妹庆贺!魏臻和师叔他们想必也等着看呢!”
苏怡然听得米珠的好话只觉得不舒服,不知怎地,就是听出了酸溜溜的味儿。她笑容满面地亦加了一句:“米师妹你真是友爱同门,玉台峰果然是一派和睦,实乃我辈楷模。想必后日场上,贵峰几位都是能一显身手的。”
苏怡然这话这表情要多端正有多端坐,倒让一旁的幼蕖不习惯起来,忍笑低头,拿足尖钻着地面。
苏怡然等米珠离去了才恶狠狠地一捅幼蕖:“小丫头,是不是在笑话我?”
“我哪敢啊……”
“哼哼,别说你,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苏怡然摸摸自己胳膊,“这小米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嘿,要不是我更精明呀,可就压不住她的话头了!瞧瞧你师姐我,那才叫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哎,丫头你干什么?”
“我呀,得把师姐你这滴水不漏的精明给记下来,多少难得!得带回去给唐师姐看看,让她也夸夸你!”幼蕖手里晃着清量镜,笑嘻嘻地窜出去老远,防备着苏怡然来抢她的录影。
“看我抓到你!”话音未落,苏怡然人已扑了过去,“丫头,你先在我手底走两剑试试……”
“三剑亦可啊……”
两道身影嘻嘻哈哈的山林间穿梭而去。
米珠撇撇嘴,按下浮动的心绪,将精神注入到自己的之华剑中去。
一直守在上清山营地的时珂听到笑闹声,见山林间两道闪动的人影,心头一动,凝神看了半晌,若有触动:李师妹这身形,无有灵气波动,却如此灵活得紧!若在灵力枯竭的关头,岂不正正实用?
他照样画葫芦,手臂配合着脚尖动作了两番。他转过半身,正好瞥见米珠那边,小米师姐正在一方大石后比比划划,动作虽然不大,剑身只是微颤,不过观其剑尖轨迹方位,应是在温习剑法,好生用功!
时珂往那方大石略略走近,既不打扰到米珠用功,也正好将那方大石归在自己的照看范围,免得米珠被来往同门无意打扰而中断。
四大门派到达的头天自然是各自安顿,第二日休整一日调节身心,第三日便是正式比试了。歇下来的四大门派弟子大多进入静修用功,好养出最好的状态,以求在比试中脱颖而出。
这些新一批筑基的弟子,个个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热血方刚的时候,漫长的修道之途才徐徐展开。若是能在这起步阶段就画上精彩的一笔,那这长卷未展开的部分,岂不是更令人倾折?
四明道会,是四大门派的比试,即使不能拔得头筹,只要名在前列,便已是名扬半个青空界了。这对修道的信心士气鼓舞,可比寻常的师长奖励有力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