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变得亮堂起来,太阳出来了,照在大车上,车里也仿佛变得暖和起来,不时传出来“呵呵呵”的笑声。
邢秉懿觉得犹如梦里,尤其是两个丫鬟,和赵佛佑、赵神佑两个女娃,一路上叽叽喳喳就没有住嘴。是啊,什么时候看到过如此装备精良的大宋军队,护卫着自己,看看大军里投射过来的,都是满满的敬意,就连自己这个丫鬟,每个士兵见了,都“啪”地一个军礼,动作潇洒漂亮,惹得两个小妮子还真是有点小想法。
鲜衣亮甲,怒马如龙,这些,都是自己九郎的军队。提起王爷,所有的士卒,都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崇拜和敬仰。一出相州府,梁景有意识的解封了这个消息,告诉弟兄们,咱们护送的,就是王爷的邢王妃、潘贤妃等妻儿家人,顿时全军雷动,那声天雷一般的欢呼,至今,还萦绕在邢秉懿的耳边。
半路上,邢秉懿有点坐不住了,让春妮叫停了马车,春妮拉了拉一个小铃铛,马车稳稳停了下来,顿时那个梁景太尉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妃有什么吩咐?”
“我想透透气,可以吗?”邢秉懿的声音有点飘。
耳边只听见几声呼喝之声,一切就归于沉寂,车帘子撩开,少许的寒风吹进来,邢秉懿紧紧貂皮锦袍,在两位姑娘搀扶下,下了车,两个小女孩吵闹着也要下来,被春妮、春姑抱下车,撒欢着跑开了。梁景披甲持刀在外护卫,见邢秉懿下来,遂上前敬礼,说道:“王妃,外边风寒,不能多待,还望王妃见谅。”
邢秉懿点点头,说道:“梁太尉辛苦,身子乏了,出来走走也好。”放眼望去,但见四下里五六十步以外,骑兵向外戒备着,离着车子二三十步,却是十几名褐色便服的壮汉,面向外跨立而站,每个人的左臂上,一个狰狞豹头图案的刺绣臂章,更让这些人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正好把车辆围住。最里面,梁景带着一个六人小组,组成前后两个三角阵型,保护着邢秉懿的车子。
邢秉懿可没见过如此阵势,心里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她知道可是不行,都看着呢?
一个念头滋生出来,她对梁景说道:“梁太尉,我想把潘贤妃和田、姜两位君郡接到我的车上,一起说说话,可以吗?”赵构在信中叮嘱过邢秉懿,一切行动听从梁太尉指挥,邢秉懿虽是王妃,可没有一点王妃的架子,那是贤惠得很。
“可以,听从王妃吩咐。”
梁景挥手招呼一声,后面的一辆稍大一点的香车赶了上来,是一驾双挽马车,梁景的准备工作,已经把一切可能,都考虑了在内,包括备用的几辆大一号的马车,连车夫,都是豹卫里的好手,王妃的规格和待遇,自然是最高的。
大车里空间,足够大,厚厚的毛毡铺在车底,四下里衬着皮裘,没有一丝寒风能吹进来。一个密封的火炉在中间的矮桌下面,既暖和,又不碍事。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换一个,保证车里面什么时候,都是暖融融的。
经历了这次磨难,许多东西都看淡了,唯一增重的,就是心中那一份亲情。邢秉懿作为王妃,康王的“大内管家婆”,自然知道自己的位置和职属所在,这次召集大家同乘一车,也是为了缓和一下关系,增加几分感情。
孩子们,被送到另外一辆大车里,自有人照看。大车里,邢秉懿看看潘贤妃,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再看看田春罗、姜醉媚,却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与激动,有点坐卧不安的样子,只不过是在强忍着。
邢秉懿轻吐朱唇,说道:“请几位姐妹们前来,是想和大家说说暖心的话。咱们从东京城里能逃出来,全凭王爷心里惦念着咱们。嫁夫如此,还有何求?咱们是一介女流,也帮不上王爷什么大忙,只是不要给王爷添乱就行。潘妃和我都有了身孕,如果能给王爷诞生麒子,就是莫大的荣幸。潘妃,姐姐年长几岁,却也明理,我们若都有如此福气,自是最好,谁是大哥儿自有天意。倘若姐姐无福,妹妹却受上天眷恋,姐姐定会将郎哥推为大哥儿,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妹妹心里有疙瘩。今天有田、姜二位妹妹作证,姐姐一言九鼎。倒是二位妹妹得空,要和王爷多亲近才是,也好给王爷尽快开枝散叶。”说到这儿,邢秉懿不由地看看田春罗、姜醉媚,看得二人粉面桃腮,嗔笑道:“姐姐倒会取笑,这可由不得我们,得看王爷的,嘻嘻嘻。”
一时间,车厢里倒也其乐融融。潘语蓉不善言谈,心地却是善良,邢秉懿一番话,倒是让潘语蓉大受感动。能做出如此姿态来,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当下也是感动,娇躯微倾,向着邢秉懿说道:“姐姐高义,妹妹深感情深。你我姐妹侍奉王爷,自然不能让王爷为家里的事情再分心操持,就依姐姐。说实话,我是真心希望姐姐能为王爷诞生麒子,我等姐妹一定视哥为己出,不会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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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是,都听姐姐的。”田、姜二位也一脸郑重之色。
邢秉懿笑了,拉着潘语蓉的手,说道:“以前走动的少,怪姐姐粗心。以后大家住在一起,还要多走动走到才是。”
潘语蓉依着邢秉懿,靠在她身上,喃喃道:“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王爷那么
当东方天际,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相州城外,一队千余人的骑兵,护卫着十几辆大车,已经行驶在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