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屯州道中郎将李猛,见过齐国许白将军。”燕军大将李猛对着驻足在两箭地外的齐军主将见礼道。
勒马驻足的齐军中缓缓走出一彪人马,俱是白盔白甲骑白马。居中一人策马走出:“哦,屯州道?吕文将军近来身体可好?”李猛回道:“吕指挥使身体一向健朗,此行指挥使大人让吾转告将军一句话,当年峰狼口一战,谢将军手下留情。”
许白淡淡的说了一句:“屯州道军是当年唯一一支不曾屠戮吾齐军平民的燕军,本侯放其残部归逃也算是替百姓还了恩情。今日本侯奉劝你一句,尽早撤兵。”
李猛神色坚定道:“李某既为将,当服从命令,全军听令,回营、拒守。”说罢便领军回营。
许白看着燕军还营说道:“还营。”身旁郎将于维问道:“将军,为何不趁势进攻?”许白轻声说道:“燕军既然敢出营搭话,定是已经设有埋伏。也罢,让他多拖一日。”
燕军帐内 李猛长出一口气说道:“多拖一日,多拖一日啊。”卢俊称赞道:“李将军机智啊,多拖延一日便是保全吾军不少士卒啊。”
李猛试探性的问道:“卢将军认为吾军能阻挡齐军几日?”卢俊思索再三后答道:“若是许白麾下精锐,吾军最多坚持两日,但吾认为东都精锐步卒不可能到如此快,若是只有沿途聚集的地方军,吾军凭借营寨至少可以坚持五日。”
翌日辰时二刻 燕军营寨外
身着白袍亮银甲,左配宝弓、右挂龙吟枪,胯下白云流风驹的许白带领麾下五千骑军、东都五千精锐步卒及凤台军一万步卒呈阶梯布置。许白亲领骑军居后压阵,令许知至率五千东都军、五千凤台军居中随时准备出兵,令凤台军中郎将杜离领兵五千攻打营寨。
营寨内的燕军众将校看着战旗飘扬、士气高昂的齐军不免心中有所畏惧。
一切皆是因为当年燕军趁齐国与汉国大战之际,集结大军二十万连克齐国五州十九郡,兵锋直指政和,齐国东境大将伍元战死,本无将可用的齐国大胆启用当时还只是随州将军的许白为统兵大将,率领东境所有齐军八万人,四战四捷打的燕军溃不成军,并在峰狼口之战运筹帷幄、歼灭燕军大部精锐,可谓是以一己之力挽救齐国东境。
李猛沉下心言说:“传令,齐军势大、吾军唯有死战方可有生还之机。”传令兵立刻四散而去,军令在营寨中回响不断。
两军交战两个时辰,燕军凭借营寨堪堪阻挡齐军攻势,战事胶灼。两侧的凤台军攻势倒是不算强烈,但居中的东都威策军攻势太他娘的猛了,燕军将士心中不免充满疑问‘这些人不怕死吗?’
申时四刻 燕军大营
各部将校士卒均在轮换休整,帅帐内李猛嚼着大饼对着同样在吃饼的卢俊说道:“这东都军果然强悍,这才一日,竟然差点打破吾军寨门。还好吕温侯那小家伙奋力血战,守住寨门。”卢俊喝完碗中肉汤后回道:“吾军今日阵亡一千余人,伤两千余人。大营昨夜应该收到消息了,今日应该有援军派遣而来吧?怎么未见传令兵传来军令呢?”
李猛想到此战之前文洲将军深夜所吩咐之事,便对卢俊言说:“如若大将军不曾派遣援军,而是让吾等回返大营呢?”
卢俊未加思考直接回道:“这不是好事么?省得跟许白在这打死打活的。”但当卢俊看到一脸认真的李猛时,突然感觉此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卢俊思索片刻后说道:“李将军,大将军莫不会率军后撤,让吾等撤军回返之时刚好为大军殿后吧?这话可不能乱讲啊!”李猛微微点头,卢俊惊讶道:“大将军若是如此行事,就不怕吾等逃出后回朝参他一本?”
李猛:“京都符氏一族权势滔天,何惧吾等。且吾等官职不过四品,出身边军非其嫡系部队。”话至此处,卢俊也是聪明人,便说道:“既然如此,咱们该如何行事?断不能回营啊,回去定然会被许白和皇甫奇两军合围,到时候走都走不掉啊。”
李猛假装思索后说道:“吾等若是撤退可假装向大营方向撤退,待大军拐过二道沟后便率军向东经大岭北麓山道撤退至颖丘附近。”卢俊起身看了看地图认为此计可行,但随即想到一事:“李将军,吾军面临一个关键问题,如何撤军可以摆脱齐军追击呢?”
李猛压低声音:“趁夜撤军,等接到主营回防军令后咱们坚持一天,而后趁夜色掩护撤军,但我军鏖战一日定然疲惫,所以需要安排精锐提前至二道沟东侧野猪林埋伏,掩护大军撤退后阻击追兵。”
正当来两人商议时,帐外亲卫禀报道:“将军,主营传令。”二人相视一眼,随后李猛说道:“进来吧。”
传令兵入帐行礼道:“将军,主营传令在此。”随即将牛皮袋里的军令递出,卢俊接过军令后示意传令兵下去,而后将军令交予李猛,李猛阅后递给卢俊,卢俊阅后便失望的摇头道:“唉,派系之争、何至于此。”
李猛心中惊讶道‘文洲将军料事如神啊。’随后不动神色的说道:“如何?”
卢俊点头道:“李将军,弟兄们的安危全赖将军一人了。”李猛唤来亲卫:“你持吾兵符去找校尉张元展,令他率两千军士明日寅时初出营至野猪林埋伏。”
齐州城下燕军大营
当接到许白率精锐骑军已经与李猛部交战的消息后,符治立刻召集诸位将军商议对策。青壮派将领以张丞为首主张分兵两路,一路率军三万支援李猛阻击许白,余下的大军继续攻打齐州。
而持重派以文洲为首的诸位将军接连说出齐州城坚,短日内难以攻下,且万一许白攻破李猛部后与城内齐军夹击吾军,或者在此地与吾军相持,再派军伺机切断吾军粮道等等缘由后,使符大将军最终下令全军准备撤军至颖丘一带,并默许京军派将领的建议,将李猛部晚一日回撤大营以吸引齐军,保证大军从容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