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常氏心中百转千回,很多事想不明白。昨夜见到女儿不在房里,回来与许老头说,他也没什么妙策。只说:女儿回来就好,以后的日子一飞百里。
或许真如姜家妹子说的:是狐仙转世?
外间传闻,女儿早就被长城压死了。现如今,她魂牵故土,身子变小,是回来报父母恩?
常氏最后想:等会儿,中午烈日高悬,得让她站在阳光下好好烤炙,需细细端详她有没有影子。
午时,猪肉已经分割完整,只剩猪下水放晌午后来清理。许德隆买粮未回,人人翘首以盼。
这边,姜氏夫妇与常氏站在内院天井,看着孟姜擦牙洗脸,口中冒泡,不知她吃的是什么精细粮食,咕噜噜仰脸喷出;一股清香气味飘散四周,直冲鼻腔而来,淡香淡甜,却引得围观三人咕咕吞涎。
“女儿呀!你吃的是什么?吐了是不是太浪费了?”常氏趋前闻空中气沫,好不惋惜,你有银子也不能如此奢侈吧?
“娘,女儿在刷牙。刷牙你懂不?”孟姜咯咯咯潄净牙刷,放于窗台,浸帕洗脸。
“娘不懂。乖宝儿,你许爹买粮未回,不知生了什么事端没?你……那银子可来得正途?”常氏焦灼不安,也不再理刷牙还是拔牙了。
“姜爹,两位娘,你们可知爹去何处买粮?”孟姜进入房间。出来时唇生两须,头里巾布,脚穿麻鞋,这模样,像私塾小先生。
三人睁圆两目,自己的娇女儿怎又变成俊俏儿郎了?姜爹咳咳嗓子:
“孩儿呀!你这般模样,遇到抓壮丁兵勇,叫老父如何活啊?”
“没事!爹娘,你们放心,尽管带我去找爹,谁敢生事,明天澧州县城就没有他们这号人了。”率先打开大门,让姜爹带路,两母留守家中。
做爹娘的无有它计,焦急无奈,遂承了女儿之意。
到了二里街市,姜爹进米铺打听。被卖粮掌柜一把推出:“死老头子,你两家赊账买粮已有半年,欠钱十秦,他买粮五十两正好抵债。快滚吧!不然连你一块打了。”
“那我许大哥今在何处?”姜爹趔趄站稳,拱手问道。
“被我家丁打出街去,谁知他现在死去何处?快快滚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被掌柜再次推搡跌倒。
掌柜姓肖,本县坐地虎,为人凶狠毒辣,欺行霸市。许德隆家业兴旺时,与他家米铺也颇有生意往来。今虎落平阳,初时肖掌柜以为许德隆谋生有道,尚愿欠些米钱。后见身陷牢灾,且一蹶不振,于是改了脸孔,痛打落水狗。
姜氏这家,原有三子,两子被抓去当兵,一子抓去修筑长城,不久传回噩耗,白发人送黑发人,尸骨不得归故土,更是受尽恶霸欺凌。
路上孟姜已叮嘱姜爹,无论遇上何事,隐忍不闹,晚上女儿自会有办法解决。
走出米铺,转了个弯。孟姜已熟记店铺路线,当作路人与姜老头并行,小声说:“爹,别怕。明天早上就没有肖记米铺了。”
后腰与屁股有点痛,姜老爹扶着腰悄声道:“女儿,肖家家大业大,恶奴上百,你就别安慰爹了。走,我估摸着你许爹去辞账房职事了。”
厨房里的常氏心中百转千回,很多事想不明白。昨夜见到女儿不在房里,回来与许老头说,他也没什么妙策。只说:女儿回来就好,以后的日子一飞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