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标起身离座,过来牵赵马两人的手:“打铁趁热,不必等晚上了。走,咱现在就去拜把子。”
赵紫龙马弨也任他牵着,穿过几个巷堂,到了第五进院子后面。这里不是花园,亦不是养鸡种菜的闲地,而是一个上千平方的练武场,石锁,碌碡,铁钎,箭靶……以及十八般兵器里面其它的器械。
当中随地坐着五十多个壮汉,或赤膊,或敞襟马褂。料是刚用完午食,都散漫坐着闲聊。
陈胜标进入,五十七个壮汉齐刷刷站起,抱拳躬身,齐相唱诺:“见过陈老爷,陈老爷午安。”
“该干嘛干嘛,不必拘礼。”陈胜标胖手一摆。再拉上赵马两人走到右侧香案前,供桌木盘上放着三牲头颅,红烛高烧。那管家甚是机灵地点燃一扎线香,先插上三支,再拿着一把侍在旁边。
“来,二弟,三弟,今日一拜,从今往后,咱三人就是真正的异姓兄弟了。”
陈胜标居中,左边赵紫龙,右边马弨,同跪于蒲团之上。三人再次报了生辰八字,说了姓名,向着天父地母的神灵牌位磕了八个头,接过管家手中的三炷线香,起身插在香炉中,哈哈大笑,互唤了几声:大哥,二弟,三弟,算是礼成。
结拜时间用去约顿饭工夫,香烛仍在缭绕,三人已重回一进院用茶。
婢女递上茶水,垂手退到旁边侍立,赵紫龙就说了:“多谢大哥高义,让我兄弟俩有屋可居,有饭可食。大哥家中财厚丁壮,不知大哥如何会看中我兄弟俩,甘愿折节下交?还请大哥明示。”
陈胜标先哈哈笑了一下:“二弟三弟千万莫笑话大哥,大哥看中的是你们的嗓音。经商买卖,有时会与人产生龃龉,缠夹不清,就需兄弟帮大哥吼一嗓子,镇压一下场面,这……应该不会委屈两位兄弟的鸿鹄之志吧?”
在红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的马弨呵呵大笑:“太大哥,就这么简单?吼一嗓子就有饭给我兄弟俩吃?”
“对,不仅有饭吃,而且每天跟着我,我还给两位弟弟一千贯五珠钱,相等于每月一两。当然,两位弟弟的成亲费用,包揽在大哥身上了。”
“哎呀,大哥,这可使不得。我兄弟俩万万不敢让大哥破费,对于娶亲之事,我兄弟俩暂没这个打算,多谢大哥厚爱了。”赵紫龙连连摆手,想起消散于烟尘中的后代,心中就是一阵痛楚。
这可是当年被牧羊青一句话击中要害:你兄弟俩不给自己留个后代吗?最终的结果是,赵二马一分成。
“哎呀!男婚女嫁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兄弟这话说的都让老哥糊涂了。好,既然兄弟不急,那就慢慢来,总会有你俩心仪的红颜知己。”
接着大家又谈了些陈年旧事,以及陈胜标的发家史。他说他的祖先在一千多年前,有天在长江边打鱼晚归,路遇一个孤单的少女独自眺望江水发怔。他的祖先便好心地给了两条红鲤鱼,谁知,自祖先那一代开始,代代都能在地里锄出一块金条,以保当代祖孙衣食无忧。
他的祖先第二天去打鱼的时候,再没见到那个小女孩,这本不奇怪,奇怪的是江对面,突兀地立着一座少女形状的山峰。以前是没有的,百分百没有的,陈胜标的祖先当天鱼也没打,就在那少女站过的地方,祭祀了那位无名姑娘七天七夜。
陈胜标起身离座,过来牵赵马两人的手:“打铁趁热,不必等晚上了。走,咱现在就去拜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