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女坟头睡觉的提议,马弨又何惧之有?抱回来他都不在话下,自然是满口应诺。
赵紫龙气得七窍生烟,挥袖站起。
陈老爷呵呵笑道:“不管你们多能喝,今晚只提供一瓮。后天就是中秋节了,可莫耽误了再灌溉一次水田。”
那些刚开始动筷子的家眷,不堪喧哗刺破耳膜,赶忙吩咐家中小婢,用托盘叠了菜碗去第三进院子,得了清静,细嚼慢咽数起米粒来。
“不喝了。”马弨看见赵紫龙的鼻孔耳孔都在丝丝往外冒烟,乖乖坐下吃饭。
也没吃饭,只是端过一碗人参鸡汤就口尝尝。
“认输了?”
马弨的声音说得不大,两个家勇遂也语气平和。
这是老爷的饭厅,不是后院的练功场,今晚是得了天大的面子,才受到了老爷的邀请。
“算是,也不算是,今晚我自去郊野就是。”喝了一碗汤,马弨看向了浅斟慢酌的陈佑管家。
感觉马弨在瞧自己,陈佑停杯笑笑:“三哥,老奴体弱质差,不敢与血气方刚的你们逞强,每餐喝三杯暖暖身子就可。”
陈佑身材瘦小,约摸七八十斤体重,缝目小口,二十三四年纪,打眼一看,确实有些小老儿的模样。扒完一碗饭的陈财主呵呵而笑:“喝啊,只要不斗酒,气氛还是要的。”
撤去海碗,重置酒杯,两个正副家将端杯敬上赵紫龙与马弨:“二哥,三哥,小子失礼了,千杯不醉又如何?一杯喝醉也英雄。来,陈剑,陈锋敬两位大哥一杯赔礼酒。”
副家将又补上一句:“后天是中秋节,届时陈老爷会在宅外禾坪,举行龙灯狮舞,可以大声喧哗,可以通宵达旦。到时候我五十七个兄弟集钱买酒,定与两位大哥,痛醉一场。”
“哎哎哎!”陈胜标插话道:“家中还有百瓮好酒,我全部拿出来,要你们破费干嘛?”
赵紫龙马弨已与正副家将碰完了杯,赵紫龙站在席前说道:“大哥真豪气,不似吝啬的财主。不过,先向大哥告罪一下,待会儿我与弨弟就要离去了。”
“不行!”陈胜标倏地站起,跟着站起的还有管家陈佑,陈剑陈锋喝完酒还在站着,他俩就不必站了。
“两位兄弟,床塌已让家中婢女整理好,一夜未过,你们就要走。你说,大哥哪里做错了?你再说说,你俩这样做不愧疚吗?”
“大哥莫生气,一日为哥永世为哥。”赵紫龙看了一下大家:“我兄弟习惯幕天席地,四处漂荡。在大哥这里待的时间确实已经够久了,再待下去浑身不得劲。”
“哎哟,听二弟的意思,还给足了大哥我面子了?既然你我是兄弟,你走我也走。”陈胜标冲第三进院子一吆喝:“刘才英,蓝婕瑛,给我收拾两件衣服,我也要去外边四处漂荡。”
马弨捧腹哈哈大笑:“太大哥,不如让大嫂帮你赶做一台竹轿,说不得,这番我倒是愿意帮你抬轿子。”
陈胜标大肚圆溜,双耳下垂,颇有些弥勒佛的韵味。若要他行走江湖,非用轿不能达十里。
“大哥真会说笑,偌大家业,哪有可能说丢下就丢下?”赵紫龙移一步扶陈老爷坐下:“大哥既然情真意切,那我兄弟俩就隔三差五回来陪大哥用膳一次如何?”
去女坟头睡觉的提议,马弨又何惧之有?抱回来他都不在话下,自然是满口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