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树梢飒飒作响,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你赶到第五座山头。
浓浓的油漆味近在鼻尖,慌乱中的你不小心被软糯的橡胶人绊了一跤,跌扑在橡胶人身上,双手触碰到类似软软的锥形物。黑暗中,你趁机狠狠揉搓了一把,意犹未尽,频频故意跌倒。
有时掏到两粒鹅卵石,随手一扯,抛到深山幽谷;有时你‘嗅’到小溪浅渠,就顺便解决了肚饥口渴晚餐。
好不容易爬上第五座山梁,却听得娇叱怒喝声又到了第七座山峰。于是跌跌撞撞的你,继续赶往第六座山头;这时,天边有朦胧月色映照,大地苍白,树影摇舞。孤伶伶的你,终于见到了影影幢幢万千人群,在闪展腾挪,在你来我往。前头牛角人像篱笆墙一样向后翻倒,后头牛角人又像开闸洪水奔涌而上,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你悄悄爬上一棵大树,藏在密枝茂叶之中,透过缝隙,兴趣盎然观看着这一出好戏。
第五座山头和第六座山峰,躺着上万垒叠‘睡觉’的牛角帽人;而现在围拢在第七座山梁上的牛角帽人,数量同样达万。山梁面积有限,挤不下那么多人,更多的牛角人就站到了山峰斜坡上,一为堵住两女去路,二为排队等候上去一睹芳容。
爬树让你心浮气躁,待得喘匀呼吸,倚树向下探望,场面又有了新的变化:但见愈来愈亮的月色下,那两女面色苍白,红唇干裂,头发披散,衣袖裤腿都少了一大节,地上散落着许多糖果饼干,油盐酱醋,衣物鞋袜……
那些食物,已被踩踏得不成原样,散发出幽幽清香,随风四溢。馋得牛角人口涎垂吊,激起了他们的天生兽性,越发的往前死冲。
那两女,神情疲怠,脚步虚浮,浓发遮脸,状若市井疯妇;再不抓紧送去大医院急救,特有可能力竭而殒。
手底下原有的凌厉杀招,此时于她俩来说,抬起一只手,都重逾千钧。动作缓慢,目光呆滞,一副生无可恋又渴望逃出生天的凄楚神态,实是我见犹怜!
杵在大树丫上的你,瞥见隔棵树上,还有一个人影,在缓缓抬起他的右手,于两女晕倒在地之前,布下了一道赤阳气罩。隔空撬开她俩的樱桃小嘴,吐出两颗冒着烈焰火丹,送进了她俩的气海穴。前经任脉,后循督脉,沿着周身奇经八脉中轴线,上下流窜,骨骼炸响,经络膨胀,肉轻气聚……
盏茶之后,两女悠悠清醒,从萎靡状态中恢复龙精虎猛。你在树上,又见那人影,啜动双唇,传出丝丝细碎声音;须臾,那大姐与小女孩重重点了一下头,纵身跃起,向三百里外的北山疾射。
北山山峰,有一荒废虎洞,朝向东南,此时正可见月悬天际,幽幽照亮洞外景物。两女踏步入洞,但见五百平方的洞内,散乱堆放着许多生活家什,桌厨碗具,帐衾榻灯……,虽然识其形,但不懂其用。当下也懒得整理,找来木桶,打水更衣,随便摊开被褥,就于地上呼呼大睡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小女孩先以她姐醒来,睁开朦胧惺忪睡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渐见洞外清明,想是黎明之光,摇醒口流垂涎大姐。
“招姐,起床咯!该去挖竹笋了。”
大姐一骨碌爬起,拼命揉擦双眼:“村里人都走了吗?快去拿锄头啊!”
风吹树梢飒飒作响,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你赶到第五座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