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间,突觉左右耳窿内皆有人在活动,似在帮自己挖耳垢,又麻又酥又舒服。这种舒服,直接从头发根酥爽到脚趾甲,没了烦躁,没了暴戾,有的只是清清凉风吹拂。
踏出十步,就见前头矗立着两座巍巍人形巨山,下临虚空底,上拔无尽头,横去不知边。浓浓迷雾山腰,建有两间土砖瓦屋,屋前有块平地,两老者正在晾晒稻谷,手搭凉棚见李静到来,其中一老妇笑呵呵道:“你好呀!那么早就出来散步了?”
李静回笑:“是呀!是呀!你两老可真勤快啊!这活就不会让子女来干吗?”
“呵呵……呵呵……,他们都出去打工了。闲得无聊,也就耕种了两亩地,自供自食。”那男老者接过话来说,拄着一把谷耙,掂须含笑。
李静又问:“孩子们打的都是什么工啊?可有寄钱回家?”
老妇答道:“哎呀!托你的福,男孩在外地开出租,妹子在电子厂,工资都不是很高,他们够食够用就可以了;老家伙吃用不了多少了,不敢指望他们寄钱回来咯!”
李静说道:“这工作也挺好的,没有投资风险,收入稳定。对了,赵萱萱那丫头正在操办婚事,你两老可去参加?”
老者又呵呵笑了几声:“家里穷哦!拿不出像样的贺礼,我看还是算了吧!”
李静说道:“这次的宴席,绝对是最顶级最好吃的佳肴,不多考虑一下吗?”
老妇舔了舔嘴唇,双手在麻衣上擦了擦:“这个……这个当然要多考虑一下。老头子,家里不是还养着两只老母鸡吗?咱一人提一只去,准不会失了脸面。”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下一家通知。”也不再听老者说什么话,李静抬步继续往东。
一百步之后,又见两座更巍峨的人形巨山,山腰云雾缭绕处,只有一间茅瓦树屋。两个更老的老者坐在檐下,眯缝着眼睛在穿针引线,男的编篾筐,女的在绣荷包。
听得脚步声,老老妇放下针线,眯着眼睛抬头上望,露出一副讨好神情:“女长官,又来收税了吗?今年收成不好,能宽限些日子吗?”
李静哈哈大笑,吹出的气流,兀地在两座巨山上掀起怒啸狂风,树弯竹伏,野草连根拔起四处翻卷。
老老头道:“阿妹子,刮风之后就会下雨,咱还是去屋里头躲着吧!”
老老妇佝偻着身子待要进屋,又回身来收拾针头线脑,嘴里喃喃自语:“阿哥儿,你还是跟年青时一样败家,指望着能过上好日子,不就是靠你织的几个篓子卖钱吗?”
左手臂打弯儿夹住线箩,伸出右手就去追满地打滚的竹篓。
头在茫茫虚空,手托呼啦圈星球的李静,再也无法忍住第二次狂笑,笑得眼泪都簌簌往下飘洒。
山腰处的那间茅寮,几欲被狂风掀翻;峰尖顶上,更是飞沙走石,曳地长草在滂沱大雨下一忽往北拂,一忽又往南冲天起;左摇右摆,舞得煞是变化多端。
两位老者步态蹒跚进入屋内,男的不为失去竹篓气馁,反而透出一副自满,雄赳赳说道:“阿妹子,哥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吧?看天气一看一个准,这不,雨跟着就来?”
“嗯!阿哥儿厉害,你说今天不宜晒被子,原来今天真的是晴转多云。”
“这不叫晴转多云,这叫局部有雨;你要不信,去阿曾婆那边瞧瞧,她那边准没风没雨。”
老老者话刚说罢,屋外头又刮起了第三次飓风,电闪雷鸣中,瓢泼大雨便是一阵紧骤一阵。
老老妇靠在老老者肩上,望着漏雨的屋顶说道:“我信,不用去看。阿哥,这屋漏雨了,咱是不是也去城里买套钢筋水泥房呢?”
“嗯!买,一定买。等我卖了这几个篓子,再去阿爸手里借点钱,俺们就可住上三室两厅的大屋了。”
“嗯!这话你都说了一万亿年了;不过,我就是
正行间,突觉左右耳窿内皆有人在活动,似在帮自己挖耳垢,又麻又酥又舒服。这种舒服,直接从头发根酥爽到脚趾甲,没了烦躁,没了暴戾,有的只是清清凉风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