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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殿下这般痛苦。

他只盼着殿下不要继续问下去,给彼此一点体面。

“从始至终,命令难违。”

——命令难违。

好一个命令难违。

齐坞生咽下了突然涌起的酸涩,眼神中再无半分光亮期许。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黯然。

他的嘴角轻轻勾起:“那儿臣,想再问娘娘一个问题。”

永秀着急地看着外面,第一次这么盼着接人出宫的马车能够早点来,不要让这两个人互相折磨下去。

“你问。”美人抱着汤婆子,里面是她能够碰到的唯一一点温暖。

“究竟何人有幸,能成为娘娘的裙下之臣。”——他问出了和太子一模一样的问题。只是后者出于调笑,而齐坞生在寻一个答案。

永秀已经要晕过去了。

齐坞生看到上首的秋娘娘脸色白了一瞬,心中却有着微妙的快意。

美人盯着他的眼睛,轻飘飘:“那你要成为皇帝才行。”

齐坞生低下头,再抬起头来时,他的眼中只有平静。可是在那平静背后,是晦涩的暗流涌动。

“一言为定。”

已经出落大方的少年利落地磕了三个头,算是承了娘娘的情,得了半年的庇护。

他们于晚春相遇,又在初雪分别。——好似本该形同陌路。

宫内的马车也许是因为雪天难行,到底是没能按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