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永秀所说——快结束了。
秋贵妃神色平静地走出来,黄德全和他身后御前的人却大气也不敢出。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平时柔柔弱弱的娘娘发起狠来竟然这样无所顾忌,普天之下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个。
永秀却不害怕他的娘娘,他心中只觉得讽刺极了。
今夜能参与到这件事中的哪个人手中沾的血都比娘娘多。可是他们心中觉得娘娘是下位者,是出身低微的。因此娘娘的愤怒和反抗才会惊讶到他们。
他替娘娘拢好了披风,远处天边擦过一丝光亮,此刻已经是辰时破晓。
秋仪走在长街上,她的身边只有永秀一个人。
那个黑白的灯笼已经熄灭,微弱朦胧的天光照亮了她身前的路。
她就这么慢慢的走着,听着身后突然响起了厚重悠扬的钟声。
“咚——”
她想起入宫前夜昏暗灯光下父兄的眼泪。
“咚——”
她想起她对孙嬷嬷说,她要做那颗树,不做树上的花。
“咚——”
她想起秋翰出事时,自己被迫亲眼看着他受刑。
……
她记得自己低贱时被踩入尘埃,也记得得势时的高朋满座。可是在这一瞬间,她好想回到东街,好想回到哪怕是她最讨厌的阴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