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夏站在宫门口,身子背对着里面脸朝着墙,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果然无论他见多少次,都无法适应天下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不过想到这疯太监的主子是那曾经权倾朝野的秋贵妃,他又顿时不觉得奇怪了。
见齐坞生没有回话,永秀嗤笑:“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是这样。后宫里的人被你吓破了胆子,不敢提她的名字。无人陪你思念她,你就跑到这里来。”
赤足站在碎石和荒草中的帝王贪恋地看着这座熟悉的宫苑,想努力找到曾经的痕迹。但是他知道这不过是饮鸠止渴,他只会一次次失望而归。
但是这一次,他问了一个从前没有问过的问题:“她,留下那封信时,对你说了什么?”
永秀一愣,乐了。
他绘声绘色地给帝王还原着“贵妃娘娘被带走前的反应”。
“娘娘把信塞到我的手里,说她今后护不住我了,但是若有朝一日你登基,因着她身死,过往种种多半能够一笔勾销。所以,这封信是娘娘特意留下来保我这个奴才的。”
“娘娘到最后,都惦念着我。”
永秀欣赏着对面人渐渐冰冷下来的眼神。
“你为了那点猜疑折腾了她所有在意的人。怎样?你失算了,她根本没有出现。娘娘死了,你这样做只会让她的在天之灵不得安生!”
“就是因为你,你们这群疯子,才会让她宁死也不愿留在这个鬼地方。”
永秀啐了一口,眼泪却情不自禁地从两颊滑落。
齐坞生幽深黑寂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永秀,他放在身侧的手掌握起又松开。
徐启夏偷偷看了一眼,却吓得立刻重新将自己藏了起来。
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所看到的一切。
高大的帝王身上笼罩着像要凝成实质的悲伤,浓郁地无法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