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夏回了话之后,头已经磕到了地上,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呼吸声。
他想不明白,齐晟殿下已经销声匿迹多久了,出生时落下的疯病因为幽禁冷清的日子也缓和了不少,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突然发疯。
徐总管心中更有苦难言。
他们这些御前之人的盼头全在陛下和娘娘的身上,娘娘给陛下好脸色,陛下就给他们好脸色。眼瞅着这天刚要放晴,一下子来了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阴云。
关键这云彩里面灰暗不见光亮,让人摸不清底细,只觉得其中有电闪雷鸣——山雨欲来。
御座上的男人听了这些转述,轻笑一声。
“他这是想见朕。”
半个时辰后,御前侍卫将人带了过来。
齐晟一进勤政殿就坐在了门口,说什么也不肯再往里面走。他和自己同岁的弟弟遥遥相对,他曾是嫡子,如今却不过是一个庶人。
而被他母后死命打压的弟弟已经登上了王位。
他不想当皇帝,却难得有些廉耻之心,于是闷闷地坐在地上不开口。
齐坞生没有温度的眼神落在齐晟身上,他的这个哥哥被关了一年,失去了曾经周皇后亲昵的照拂,他自己从未仔细打理过仪容。
头发散散披在身后,没有梳,亦没有冠,枯槁凌乱地遮住眼睛。
身上的衣衫还算干净整洁,可是衣领袖口磨破的纹路可以看出许久没有换过。齐晟这个曾经的皇室嫡子过的,倒看起来比徐启夏这样的太监还算不堪几分。
——只是齐坞生没有询问他的近况。
反而好像无意中提起了另一件事:“怎么不见皇兄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