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见永秀回来,怒气冲冲地扑了上去,似乎想咬他的靴子。平时最爱和小狗计较的小太监却并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用脚将它拨到不碍事的地方去。
“御前的人说了,他今夜喝的不少。”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个人心中都清楚。
秋仪摆弄了一下身上盖着的锦被:“大喜,自然喝的多。”
她的神色淡淡,好像是随口的评价。
永秀却突然冲动地抓住了她的手,强迫她对视看向他的眼睛:“娘娘,您心软了吗?”
他的瞳孔微微缩紧,是一种高压下的表现。
美人摇摇头:“没有,我只是……”
“没有就好!”
永秀甚至来不及听完她的话,颤抖着将头靠在她的膝上,轻吻了一下她的手。
“娘娘,娘娘……”
他的声音低沉诡谲,里面藏着无尽的痛苦。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娘娘,她高贵如天上明月,怎么能让人轻易禁锢于此。小太监阴柔的面庞闪过一丝暴戾的恨,贱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他虔诚地低着头,似乎愿意献祭他自己换来眼前人的解脱。
“求求你,求求你。”
“娘娘……”
“杀了他好不好。”
他暗哑地呢喃着,好像这些话已经压抑了太久,久到他需要不停地重复着来磨平心中滔天的恶。
元宵佳节,蛮族归顺,这是齐坞生最有可能放松警惕的日子。一旦失败,没有第二次机会。
从娘娘找刘许伯要了止痛用的麻沸散时,他就无比担心她的心软会害了她自己。
见床上的美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永秀突然暴怒。
他一把扯过她,用手捂住她的惊呼,发了疯一把用全部力气将她拖拽到梳妆用的铜镜前。他是阉人,但也是个男人,力气之大她根本无法反应。
永宁殿没有镜子,她此刻突然看到自己,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