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坞生在自远处看去,却措不及防地对上了她明亮的眸子。
她没有睡,她只是躲着所有人。
永秀端来了醒酒汤,将那些或关心或忧虑的人赶了出去。
他是太监,不能近娘娘的身。只能跪在床边细声细气地唤着贵妃:“主子,喝点醒酒汤就好了。”
永秀瞥了眼站在身后的十九殿下,压下了眼中的烦躁。
他轻声安慰道:“娘娘,殿中没有别的人了…咱们出来把汤喝了吧。”
齐坞生的存在让他如鲠在喉,只能跪在原地恪守着奴才的本分。在那奇怪孩子的意味不明的注视下演戏。
突然,一只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汤。
永秀在抬头的一瞬间收好了眼中的愤恨,阴柔漂亮的小太监慢慢说道:“殿下高贵之躯,这样伺候人的事就交给奴才吧。”
齐坞生看了眼娘娘身边的这位近侍,唔了一声。
“你先下去吧。”
永秀不甘地回望了一眼,看到十九殿下也同他一样跪在了床边,这才压下心中的可惜退了出去。
殿门安静地合上。
齐坞生却突然有些无措,手中的醒酒汤已经从滚烫变得普通温热,可是他却怔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看着神情有些倦怠的秋仪,他试探性地唤了句:“娘娘…”
却不想还是吓到了她。
像是原本昏昏欲睡的小兽因为胆小的天性而瞬间警觉起来,她的眼睛很清澈但是迷蒙地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