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立和陆方俱是一怔。
“楼家?”陆方愕然道,“你是说,此事与楼氏一党有关?”
陆玄皱眉,不耐地道:“不然呢?落凤山这么大一块肥肉,楼家掌管太府寺,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对安王续弦的事倍加上心,眼睛只盯着崔氏女——我若说他们不是为了推波助澜逼崔家让步,你们信么?”
陆方有些发懵。
“你的意思是……”陆立忖道,“楼家早就看中了落凤山那个地方,但又忌惮崔氏,所以便利用霍家怂恿江氏染指,崔家碍于我们几家情面,又想在安王选妃之事上占据主动权,所以才让了步。而你现下将瓷土的事告诉了崔元瑜,崔氏自然不可能吃下这个大亏,必然会把陶家那两块地拿在手里,那么楼家的盘算也就落了空。”
陆玄接过不为送上来的茶,低头浅啜了一口,也没抬眼看他,只语气平淡地道:“他们不止是看中了落凤山,还想一石二鸟。”
“待江氏将地拿到手里,他们便能跳出来,”陆方恍然缓缓道,“到时候不管我们想不想,与崔氏的关系都彻底有了裂痕。”
侨姓士族南渡至今,与南方本土士族,尤其是像建安崔氏这样的人家,能够融合联盟,花了岂止是一朝一夕的工夫?双方投入的都不仅仅是一点财力和人力,而有时候破坏这种
联盟,却只需要一点眼前之利。
江氏便是这样被蒙住了眼睛,而陆家,也险些因为人情偏颇被拉下坑。
“所以,你们真该感谢陶家人。”陆玄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长兄,淡道,“若非江氏顾及事后名声,不想牵连太广,要按照律例等到满三年确认无主之地,而陶氏又刚好在这个时候南迁而来,陶家人又是硬骨头,这件事怕是早就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