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谬赞了。”陶云蔚故作谦逊地回完,随即不知想到什么,面上又露出了些许难色,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阿爹待我们五个向来是极为上心的,若非近来他为兄长和小弟的事颇为担虑,再如何也不会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出面,让太夫人您觉得陶家有轻慢之嫌。”
崔太夫人闻音知意,心中了然,口上问道:“哦?是你兄弟出了什么事?”
“倒也不是有什么事,只是……”陶云蔚欲言又止地朝对方望了一眼,“我们家虽只是士族末流,但家中儿郎到底是一门支应,总还是要求些上进才好。早前在北边时,官学不昌,那些声名在外的私学又不是我们这样人家的子弟能轻易入得的,所以他们两个也只能是勉强跟着族里的长辈们念书。如今南迁至此,陶氏独只有我们这一房,阿爹难免力不从心。”
她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入了正题:“听闻朝中设有四学馆,但很难考入,能进去的几乎都是各大家族的私学门生,不知崔太夫人可知道哪一家是我兄弟有机会挣一挣的?云蔚也不奢求多的,只要兄弟们日后走出来说得上也是受过世家大族教养的,多少也能于门楣上添些光彩。”
崔太夫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良久。
陶云蔚始终低头垂眸,姿态谦卑。
“我还当是什么事,”崔太夫人忽而笑了一笑,说道,“也不必舍近求远,便让他们入崔氏族学即是。”
陶云蔚当即面露大喜之色,说道:“谢太夫人!那,我这就回去与他们先说一声,也好早日来拜师。”好像生怕对方反悔一样。
崔太夫人没说什么,点点头让她去了。
陶云蔚连步履都透着些仿佛难以掩饰的轻快。
“呵,”崔太夫人轻声一笑,回手端了茶盏,淡道,“这个陶家,果然是会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