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昂道:“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崔太夫人此时心情本就不佳,被卢氏一烦,更是越发没好气,朝着他便斥道:“你若是个慎言慎行,知道父母教诲的,当初便不会纳了她进门。几个大家宗主,你看看是有哪个像你这样,自己上赶着往自己脸上抹黑的?”
崔昂活了半辈子,唯有在纳妾这件事上逆了母亲心意,自己也晓得身为宗主带头违反家训“四十无子方得纳妾”的规定是有多惹人诟病,故而每当说起这事他都自觉理亏,也尽量不敢惹母亲生气,平日里更是很少让卢氏出来招眼。
此时被母亲当着妻妾的面劈头盖脸一斥,他不由涨红了脸,说道:“阿娘,她也是爱女心切,毕竟事关昭儿终身……”
“你不必替她分辩,把人管好就是。”崔太夫人毫不客气地道,“我听她嚎得烦。”
崔昂无语,为免母亲更加动怒,便故作冷声对卢氏道:“还不起来?站到夫人旁边去听训话。”
卢氏自也不敢去扛崔太夫人的硬脾气,只得从善如流地抹去眼角泪花,无声地退到了崔夫人旁边立着。
“我看,就在那些中等门第里选一家吧。”崔太夫人做出了决断,“要快。不然若是等到旁人抢了先,我们便被动了。”
卢氏一听,顿时又噙了泪,忍不住脱口说道:“太夫人,昭儿她毕竟是主君的女儿,还是、还是养在夫人名下的,怎么说也是我们崔家的宗房嫡女,怎么能……就这么草草定了婚事呢?”
她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那些寻常人家配不上的话。
这回不等崔太夫人说话,崔夫人已蹙了眉道:“即便是中等门第,那也是妥妥的士家儿郎,且这样的人家我们还更好挑拣些,选个人品好相貌佳的,也不是不能与昭儿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