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恍若未觉的继续抹着泪花,说道:“抱歉,我这个人一贯是容易动感情的,阿范这样为殿下、为我着想,我却此时此刻才知,真是迟钝。早知是这样,我这蠢笨的侍女也不必劳烦殿下费心了,托了你讲规矩便是,现下我却是既对不住你,又愧对殿下了。”
范氏还没从“原来新王妃是个这么容易被欺负哭的废物”的事实中回过神,便听着听着觉得哪里不太对,陶曦月话说到后来,竟是将她和安王殿下的面子放在了一处供着。
这自然是使不得的。
她嘴角一动,正要开口,便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个熟悉又疏淡的声音说道:“王妃心若皎月,又有什么可愧对本王的。”
“参见殿下——”院中众女齐齐躬身施礼。
范氏一震之下,亦赫然转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李衍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了陶曦月面前,后者似是哭得停不下来,回身往他怀里一靠,抽噎地道:“殿下之恩,妾身实无以为报。”
李衍抬手揽住她,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然后淡淡问道:“是谁惹的王妃落泪?”
芳霞立刻上前半步,将先前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有意地隐去了柳芽挨的那一巴掌是范氏亲手打的事情,模棱两可地都栽到了后面奉范氏之命要打柳芽板子的婆子身上。
李衍凉凉笑了一笑:“很好,如今这府里的规矩看来是时兴以下犯上了。”
众女连忙口称惶恐,俯首跪地。
“王妃身边的人,要教训几时轮着你?”李衍的目光淡淡扫过范氏,落在了那已经抖如筛糠的婆子身上,“拖下去,杖责十下。”
他这才朝跪在地上的范氏看去,说道:“阿范,我看你近来大约也是有些累了,所以顾不上这些刁仆,不如这月就由阿宁代你操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