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脸色一白,正要开口,又听李衍淡淡说道:“念在阿悯生母,还有你们抚养了他这几年的份上,你们颜家的罪责我可以不追究,但你们必须三日内迁出金陵城,淮水流经之处皆不许定居,也永远不准再回来。”
他说着,冷冷看了眼还想张口的董氏:“再多说一句,就全家交由官府处置,到时没收家财、流放边陲,皆是咎由自取。”
董氏一震,倏地瘫坐在了地上。
“宝慧,”李衍唤道,“你亲自去官府走一趟,让他们派人去颜家做个见证,将此事过了明路,免得日后有人说我存心迫害,坏我儿名誉。”
宝慧当即应喏,正要使人把董氏母子一起弄走,颜大郎忽然哭喊起来,连连叫着“对不起”。
董氏也顾不上去心疼儿子了,抓住最后一线机会冲着李悯哭道:“阿悯,你表兄真不是故意推你的,你们小时候玩得那么好,他还带着你打鸟你记得么?你就原谅他这回吧,原谅他吧!”
李悯的目光刚转过来,还没落在颜大郎身上,就先看见了被训犬匠抱在怀里的毛团子。
新仇旧恨霎时齐齐涌来。
“他才没有对我好过,是因我以前都顺着他而已。”李悯气愤地重重说道,“你们都只是想从我这里拿好东西去罢了!阿爹不给你们钱,你们就不肯待我好,个个只护着他。上次他要盘囊我不给,他就让人偷;这次想霸着毛团子玩,我不肯,毛团子也不亲近他,他就想踢死毛团子。”
“明明是他错了,你们还要我顺着他,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再也不想!”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眼泪也于话音落下时倏地掉了下来,他转过身,一头扎进了陶曦月的怀里,不再作声,只闷闷地流着泪。
陶曦月回手抱住他,轻抚着他的背脊,抬眸与李衍对视了一眼。
李衍也没再说什么,抬手轻轻一挥,宝慧等人已了然,很快将董氏母子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