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蔚亦笑了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她和陆玄相交时久,往日里就隐隐察觉到他似乎很不想别人把他和陆家扯在一起说,回想起来,她和他在大慈悲寺初识那天,他也是明明听见她在背后讽刺陆氏等大族,他不仅没有生气,还因此高看了她一眼。
也是因为这样,她那时也觉得他不同。
但现在想来,或许对陆玄来说,那并不是他的什么名士姿态,而是真心实意。她以为他说怕接回去的不是她只是孩子气的笑话,可联系前后再看,谁又能说得准这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的想象不是意味着他对陆家的低视呢?
以陆玄的身份,陶云蔚不知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对自己出身的家族,乃至于所有的盛门高族都是如此不以为然。
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想从他心底去深挖,恐怕连血带筋。
陶新荷忽然跑了进来。
“长姐,姐夫当真不得了啊!”她夸张地感叹道,“阿珪的师娘也来了,还有其他大先生的夫人和媳妇们,都说要来见你,给你送嫁添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马上嫂嫂就带她们过来了,我先给你通个风。”
她话音刚落,陶云蔚就已经听见了从门外传来的阵阵说笑声。
越来越近——
入夜,陶云蔚躺在两个妹子中间,沉默无声。
“长姐,你是不是没想到今天自己待在屋子里也会这么累?”陶新荷伸手过来给她揉着胳膊,“我来给你捏捏。”
陶云蔚笑笑,轻抓住她的手,说道:“不用,我就是突然有点能明白你们的心情,成亲前夜,人好像确实觉得心里怪怪的。”
“是吧?”陶新荷道,“就是那种高兴又舍不得,想到明天就快要来又觉得好像不会来的感觉,虚虚的,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