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去劝说昭王为李衍进言,虽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帮安王府,但妻子说得对,他还是下意识地对昭王做了试探之举。
在陆玄看来,昭王若是个可取的,知道何谓真正的收揽人心,何谓着眼大局,那这件事就不该要他开口来劝才去做,昭王身为兄长,又志在储君之位,此事本就该想到,也该去做。
即便退一步,这人自私了些,那作为一个有胆色的人,也该继续把安王留在眼皮子底下,自己亲自照拂、亲自来用,以换取安心才是。
结果昭王两样都不是。他才说了安王因此事感到心力交瘁,为维护妻儿康健只想远离是非去封地,并表态将来若兄长有需要也愿意回报——而他们也可以借此机会打击晋王府时,昭王便立刻同意了。
显然是如了楼氏所愿,昭王不想为这个关系微妙的手足承担后续未知的其他风险,且也和楼氏一样对安王和他们的连襟关系心有担虑。
可见此人不仅私心重,而且当真怯懦。
陆玄当时见到昭王是这样窃喜的反应,心里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没有错,不然将来安王府的麻烦还要不断,他希望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安王妃过得顺遂。
况且李衍也值得这份顺遂。
“这大齐皇室是这个样子,”陆玄幽幽轻道,“我也想给那些如草芥一般活着的人们留些希望。”
这是陶云蔚第一次听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
她抬手回抱住他,低声道:“我明白。”
有了御医院的倾尽全力,李悯的病情果然很快有了起色。
之前因宫里担心把疫症染回都城,更担心会惹及皇室,所以御医院里那些要紧的医者都没有去疫区,全都等在宫中合议对策,但这样来来回回收效甚慢,直到窦氏来了之后才又开始商量起是不是要亲自去开阳那边查看一番,说情势若实在严峻,只怕也只有烧村断疫一途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