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看了青萝一眼,郁氏会意,吩咐她:“你先下去吧。”
青萝即应喏而出。
“孩儿得到消息,益州那边近日可能会有些不太平。”楼宴道,“若佟世维父子能镇得住自是没什么说的,但我看这次很有可能会惊动到朝廷大军,现下我和崔元瑜手里头都只差着军功,我想阿爹到时候应该会准我上阵,崔家那边也会把崔元瑜推上来。”
恰好益州那里又是他们楼家经营最深,对他来说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郁氏却不太想让他去,皱眉道:“战场上的事怎说得准?万一你有个好歹,阿娘怎么办?”
她到哪里再去找个像楼宴这样年纪合适,自己又肯争气,且身世还低贱到只能靠着她才可立足的“儿子”来养?
楼宴安慰道:“阿娘莫担心,孩儿心里有数的,该出头时才出头。”
他口中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并不在意。
他名为“嫡子”,且其他兄弟本就不如他优秀,父亲怎可能不把这样的机会给他?这是他楼廷秀的机会,也是楼家的机会。
他今日来对郁氏说这些,其实是有别的事要同她商量,于是又道:“孩儿这次若能攒得军功而归,有崔元瑜做衬,圣上八成会有爵位赐下——孩儿想请阿娘到时先留意着些金陵以外的士族人家,不必门第高,末流也成,最好是那本家没落的,到时也好请阿姐借此让圣上给我们家再做回媒。”
郁氏没想到他竟还有这个想法,愣了愣,反应道:“那你媳妇儿怎么办?”
楼宴没有正面回答,却说道:“阿娘不觉得只有士家闺秀才能配得上做您这位尚书夫人、未来爵君之母的儿媳么?”
郁氏有些心动,但仍难消顾虑地道:“但你又不是娶的高门女,这……况程家好歹是你父亲的旧属,怎好随意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