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芙也很是惊讶,心中本能地有些忐忑,但她旋即定了定神,代自家姑娘接过了这话:“陆夫人不会是想把这事也怪在我们姑娘头上吧?昨日可不是我们请的少卿夫人来,是她自己,非要……”
“我没有同你说话。”陶云蔚看也没看她一眼,平平说道,“也没有说过是要把这责任算在你家姑娘头上,新荷也不曾有这个打算,你们大可放心。”
红芙一时语塞。
周静漪看着陶云蔚,眼神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意,又透着有几分防备,半晌,狐疑地开口问道:“既然陆夫人不打算找我算账,那你是来做什么?”
“来替崔元瑜与你商量件事,问问你的打算。”陶云蔚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与你之间也该先把话说明白,免得你心里不痛快,我说什么你都当我揣着颗害你的心,与自己将来过不去。”
她短短一番话,却让周静漪不禁几次愣怔,到最后更是莫名感到了些忐忑:元瑜要与自己商量事情,为何会让她来?
却听陶云蔚已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没那么多柔情,你要我好声好气地哄你,泪流满面地说我亏欠你,我做不出,也不觉得需要到那个程度。”
“当日我将你牵扯入了局中,此事论对错,我的确有对你不住的地方。”她说,“你心中若有气,可以唾我一口,或者打我一巴掌,这些我都受得。”
“但我扪心自问,我对你不住的程度也就仅止于得你这般发泄了。”陶云蔚缓缓说着,语气无波无澜,如同在与对方议着三餐茶饭,“当日白水庄之事,我对不住你,是因你我原本该是以礼相待的泛泛之交,但我为了自己所求,却将你算进来,戳了你的心窝,断了你的心思——于道义上,我算是有负于你,的确该欠你这口唾沫——但于实际,我却没有什么亏欠你的。”
周静漪心头微震,一时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尤其当陶云蔚说是戳了她的心窝、断了她的心思的时候,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
半晌,她才勉强地,似笑非笑地回了句:“陆夫人当日是想毁我清誉,还说于实际没有什么亏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