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琏一直以为父亲是过于忧愁才缠绵病榻,心内始终不安,“我已命下人煎了汤药,多喝几贴身体定能痊愈。”
刘伯温看着刘琏。
刘琏是他的长子,从小到大他悉心教导,在朝中担任考功监丞,兼试监察御史,大有出息。
只是性格被自己培养得过于清正。
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刘伯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能够想到自己死后,几个儿子将是怎样的光景,他咳嗽了好几次,才开口道,“琏儿,为父有些心里话,不得不对你说。”
刘琏神情更加恭敬,“父亲,你说。”
“胡惟庸带着太医上门给我开的药方,实则是有问题的,若是长期以往一直吃,一定会一命呜呼。”见长子大惊失色,他继续开口,“胡惟庸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毒害于我,一定是陛下的主意,我气数已尽。”
刘琏噗通一声连忙跪下,惊道,“父亲。”
刘伯温不以为意,他扭头看向房间内的陈设,淡淡地开口道,“早些年我得了一颗假死药,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使用,没想到还是派上了用场。”
“琏儿,我要安排一场假死的戏码,你怕吗?”
刘琏喜极而泣,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只要父亲能活下来,当然不怕。”
“此事还需要你配合。”突然想到了什么,刘伯温又认真叮嘱,“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连你几个弟弟也得隐瞒着。他们没有你稳重,我怕泄露了消息。”
刘琏拼命点头。
刘伯温的视线再度落在长子的身上,“陛下忌惮我,自然也不会放过刘家满门。假死之后,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办。”
他要保住刘家满门的性命。
至于主意,他已经想好。
刘琏抬头看向憔悴的父亲,忍不住问道,“假死之后,父亲欲归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