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也许后悔过,她自己就是一步一步杀出来,爬上那个位置的,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但她没有阻拦,直到祁太安出来。
她已到暮年,权力,皇位,江山,都不重要了,她贪恋亲情,时常召祁太安进宫说话,聊的也不是朝中之事。
哪匹马最烈,哪个画家的丹青最好,哪个园子里的花最好看,哪家酒肆的酒最得她心。
经年多少豪情壮志,终究要输给岁月,回首,老骥伏枥,牵动她的,还是血脉。
祁太安正好顺势一藏再藏,她手上要是没有血,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黎问以为她好控制,是要拿她来做傀儡皇帝的,一腔热血又忠厚善良的人,正中黎问的下怀,先帝她拿捏不了,那就拿捏祁太安。
不可能,祁太安在一个月前就告诉了她——
朕骗了你,有本事去哭啊。
黎问当然不可能去哭,那就看鹿死谁手了。
未央宫相思殿前。
“他不见我?”祁太安错愕地站在殿门前,几近气闷地看着苏玉。
这满宫里也就只有苏玉敢遵从蜀王的命令将陛下拦在殿外,她冷着一张脸,毫不含糊地点了点头。
“凭什么?”祁太安真就老老实实站在了殿外,还委屈上了,凭什么不让她进去。
明明几个时辰前,她还在大大咧咧,大言不惭,不计后果地威胁祁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