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苦人家中,男女的长相并没有太明显的区分,都一样干瘦、黝黑,尤其上了年纪的妇女,面孔十分粗糙,嘴唇上面长着比较明显的汗毛。
与他们糟糕的身体状况相比,他们肩上背着的柴捆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便显得格外硕大,像一座小山一样压在他们肩上。
郁徵沉默地看着外面的景象,完全没有了出门吹风赏景的惬意。
秋季,泥路两边的农田割完了水稻或豆麦,只剩下短短的茬子。
很多田都闲着,有人在上面放牛和放鸭子。
田边的水车在蔚蓝的天空下显得有些陈旧。
河里的水量不大,露出泥土河堤与一部分河床。
郁徵他们的车马队慢慢往前,从乡下又走到了镇上。
相比起大夏帝国腹地中的郡来说,邑涞郡显得格外贫穷与荒芜。
邑涞郡与郡外几个小国在前朝并称为南漳,一直是个穷且苦的地方。
镇上也只是个小镇,镇中央一条黄土路穿过,沿街开了些饭铺、豆腐铺、打铁铺、杂货铺等铺子。
铺子后面是民居,民居再后面,则是一片片农田。
今日的小镇格外热闹,郁徵他们的车马被堵在路上。
纪衡约派手下人去打探,才知道镇上今天来了杂耍班子。
镇上有茶铺,可从二楼看到杂耍。
纪衡约上前询问郁徵,是否要在茶楼休整?他们可借茶楼的地方做饭。
郁徵本不想待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低头一看阿苞脸上渴望的神色,最后还是答应了,只是吩咐:“别扰民。”
“殿下放心。”
纪衡约翻身上马,借着手下清开的路,慢慢带着马车往茶楼走。
他们这边架势大,百姓纷纷闪避,很快露出大路。
等到茶楼时,却见茶楼外面拴着几匹膘肥体壮的马,马屁股后方还打着标记,纪衡约一看,就认出这是夏南军的军马。
纪衡约警惕地望向四周,看到了一个高大悍健的身影。
那身影似乎更早发现了他们,按着刀朝他们这边走来。
纪衡约的警惕一下达到顶峰,后退一步,正想回报自家王爷,郁徵已经出现在马车外。
郁徵站在马车前,左行怀遥遥冲他行了个礼,眼尾露出一丝笑:“殿下。”
郁徵:“左将军怎么在这里?”
“按理而言,末将该说句有缘。然而,离水镇有大集,每逢四、九,夏南军便会过来采购。”
“每回都是将军来么?”
“这倒不是。”左行怀脸上的笑意更明显,“这回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