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俊秀的脸因这个笑容更显得动人。
纪衡约敏锐地嗅到了危险,低着头,更加恭谨。
郁徵道:“送他去县衙,叫人击鼓鸣冤,就说他欺男霸女,欺上瞒下,还打死过人。对了,连我的名帖一起送过去。”
纪衡约二话没说,立即去办。
鼻青脸肿的尚学鲲被绑着送去县衙的路上,围观的百姓无比震惊。
众人口耳相传,又吸引了更多的人来看热闹。
纪衡约他们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把他们裹成了一个球,再跟着他们缓慢地向县衙移动。
王府侍卫敲了鸣冤鼓,很快有衙役出来,看到模样凄惨的尚学鲲,愣在了那里。
纪衡约不跟衙役多说,出示令牌后,将郡王府的名帖及提前写好的罪状一起交给对方。
衙役讷讷地押着尚学鲲进去了。
看热闹的人久久没散,聚在县衙外面小声讨论。
讨论了半日,众人才弄清楚,这次是城外的郡王出手。
“王爷他老人家素来深入简出,尚学鲲怎么撞到了他手上?”
“说是尚学鲲胆大包天,把王爷的租子给提前收了。”
“嚯,那尚学鲲可真是——王爷的银子也敢动?”
“话说,王爷他老人家来邑涞多久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兄,你是多久没出来了?前阵子很火的那青粮粮草不就从王府里传出来?我有个朋友现在还种着那粮草。”
“那粮草好么?我有个朋友也种着,就是还没能收。”
“好啊,王爷他老人家用的东西能不好?我那朋友的青粮也没熟,不过他家隔三差五割了叶子喂牛,跟割韭菜一样,说这叶子牛可爱吃了。”
……
百姓口中的话题总是讨论着讨论着就偏题。
他们兴头来了,还互相约着去茶馆,喝着茶再讨论。
尚学鲲被收押到县衙后,身为外甥的县官根本不敢出面,他也不想办自己的舅舅,便让底下人好菜好饭地招待着,让舅舅在牢房里暂住。
县官打着过一段时间,风头过去,再将舅舅放回去过年的主意。
反正关也关了,罚也罚了,那位郡王总不能冲到县衙里越过他判案。
县官想。
王爷有什么用,没权,再大的爵位不也得在这里老老实实憋着?
郁徵收银子时,还问尚家要了账册。
等收到银子后,他让人按账册将银子一五一十地退回去,每家还按比例略微补偿。
林苟儿找尚家银子时被打了一顿,回去后他气不过,伤气交加,就这么气死了,家里还有老母及兄长。
郁徵知道他家的情况,让人额外给他家补了五十两作为抚慰。
林家感激不尽。
第二日,林家兄长亲自背了一麻袋豆子送到郡王府,在府外给郁徵磕了个头。
银子发完了,尚学鲲被关在县衙,没有进一步的动静。
郁徵知道后,也没去找他,只是写了一封奏折弹劾郡守缪钟海。
京都中,文书处里,属于郡王那一格的玉架上,再次躺着郁徵递上去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