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郁徵花大力气收集到的资料,其中很多地方请专门的算数先生算了几遍,他自己又核算过一遍。
不同的河流因为地质、地形、水流及附近的农田人烟等不同,对运河的要求也不同。
他们在挖运河的时候还要注意建造港口。
这年头,陆运不发达,绝大部分人都用不起畜力,更别提机械,陆运全靠双脚走,顶多再拉一辆板车。
如果能走水运,将会省力许多。
到时候交通发达,他们无论要运农产出去还是运货物进来,都会方便许多,必能带动一地繁华。
左行怀看着郁徵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手写图,有许多地方看不大明白,不过他能感觉到,郁徵这图才对。
看了半日,左行怀道:“殿下这计划十分完备,我并无意见,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修?又从哪段开始修?”
“从这里。”郁徵指着大津县,“左兄的军队时常通过水运运东西,这一段运河已经可以投入使用,只需简单修缮一番,要做的事情比较少,也容易出成果。”
左行怀盯着他细白手指所指的位置:“确实。”
郁徵道:“从这里开始修,还因为这段河道已投入使用,运货往来较为方便,修运河的将士每日要吃的口粮及蔬菜都可通过船运运来,大家能生活得更好一些。”
左行怀点头:“我同意殿下的看法。”
郁徵:“既然如此,不若我们先准备小半个月。下月一号,祭祀过后正式兴修。”
郁徵没有祭祀的习惯,这个时代的人们有。
每次做大事之前,人们通常会先祭祀一番,这祭祀不仅给天地鬼神看,更给人看,人见了,才会安心。
左行怀同意了这个建议。
这么多人员的调动,后勤是个非常大的问题,有半个月便可以慢慢筹划。
秋冬是枯水期。
河里的水不多,这有利于他们挖运河。
很多要挖运河的河段,他们还得提前把上游堵上,将河道清出来,然后才能挖。
这些原始的河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底下的泥沙淤积得很厉害。
在挖运河之前,他们还得把里面的泥沙给清出去。
郁徵叫来周兆:“这些河段中的泥沙我打算分给附近的百姓,你可有什么建议?”
周兆问:“殿下打算如何分?直接叫他们过来拉么?”
郁徵:“这样不好?”
周兆:“若是这样,有的村分的淤泥多,有的村分的淤泥少。少者必然不忿,多者必然浪费。”
郁徵:“依你之见,应当如何?淤泥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百姓恐怕很难花铜板买这些淤泥。”
周兆:“属下愚见,不必让百姓花铜板买,只需让他们花菜或者酱来换便成。选公正的人主持这一兑换,送来的东西好多换一些,东西不好少换一些。”
周兆:“淤泥不值钱,菜酱也不值钱,想来百姓还是愿意换。换到的菜也不必想着售卖,直接做了给修运河的将士吃,两全其美。”
郁徵想了想,点头道:“可。”
郁徵问:“周兆,你手底下的储无涯现在如何了,可能独当一面?”
周兆:“回殿下,储无涯现如今比先前沉稳不少,属下认为他能够独当一面。”
郁徵:“既然如此,这次兑换,让他主持,也磨一磨他的庶务。此外,令他加紧科考,明年务必参加府试。”
储无涯已经是秀才身份,再往上考便是举人。
他若有功名在身,办事会好办一些。
郁徵若想安排他做一名小官,也比较好安排。
周兆心知郁徵对储无涯的提携之意,行礼应是。
郁徵对他点头,原本想叫他回去,看着他拱手后退,又想起来:“今年叫底下佃户多种点油菜,可种了下去?一共种了多少亩?”
周兆道:“已经撒下种子了。除每家每户的菜田之外,其他所有农田都撒了油菜种。按殿下的吩咐,今年的油菜种子直接由郡王府购买。”
郁徵还没有对这个月的账,倒不大清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