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太医的话,青音根本就不信,她惊愕道:“怎么可能?奴婢亲眼看着主子遭受了巨大痛苦晕了过去,脸色苍白的紧,怎么可能会无碍呢?”
一瞬间,青音连忙后退了两步,对这太医也不敢信任了,说不准是哪个主子让这老太医故意这样说的,就是为了害主子,不给主子诊治。
在宫里当了许多年太医,老太医只一眼就看的明白眼前宫女对他的不信任,当即收拾了诊箱挂在肩上告辞:“姑娘既然不相信本官,又何必求了本官前来?”
他就知道,这宫里善心不是随便就能有的,早知道就不为了那一点儿银子给自己找罪受了。
说罢,老太医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音见状,才从情绪中回过神来,当即就要喊在外间的菘蓝拦住老太医,却不想就在此时,躺在床榻上的人有了轻微的动静。
顿时顾不得其他,青音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伸手掀开床幔,就见云容缓缓的睁了眼,青音喜极而泣:“主子,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您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云容呆滞片刻,缓缓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早就恢复了平静的心跳以及再也没有一丝窒息的感觉时,不自觉的轻舒了口气。她没回答青音关切的问候,直接亲自动手掀了身上的薄被下榻:“青音,去替我找件舞衣过来,我要练舞。”
练舞?
青音刚滑下的泪珠子似乎都顿了下,她忙擦去眼泪劝道:“怎就突然要练舞了?您的身子万一再......要不奴婢再去给您请一位太医来......”
“不必了,我身子好得很,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方才老太医的话她是听到了的,也正是因为听到了,再加上脑海中那句莫名其妙的提醒,她才惊觉,有些事情,哪怕是她想避开,也是不能的,甚至之前心悸的感觉会再次出现,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而命,轻易是不能改变的。
见云容坚定,青音也没法违逆她的意思,况且云容的脸色也并没有之前那般难看,青音稍稍放下了心,转身去箱子里寻了套月白的舞衣替云容换上。
看着云容在寝殿内翩翩起舞,青音眸色复杂,姑娘她,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郑才人午睡起来,就听闻云容请了太医,顿时一口气憋在心口:“她是什么意思?我上午去时她还好好儿的,还没一个时辰呢,就请了太医,这不是明摆着不想听我的话?言而无信,不愧是庶女教导出来的,哪怕占了嫡女的名分,行事也毫无嫡女风范。”
秋初替郑才人顺着气,柔声道:“主子别生气,您还怀着龙胎呢,若是为此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啊。可这不应该啊,身为嫔妃,哪里有不愿意得宠的?会不会是别有什么隐情?”
按照云宝林那骄纵的样子,要说阳奉阴违未必不可能,可事关自己恩宠,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云宝林请太医一事是故意的。
郑才人冷哼,不断拉扯着衣裳,心里烦躁极了:“能有什么隐情,我就说云容靠不住,偏母亲和你还不断劝我,现下可好了,云容这般打我的脸,我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出自郑国公府,又是长房嫡女,比起云容一个三品侍郎嫡女,身份高了不知多少,入了宫又被自己踩在脚下,云容凭什么敢不听她的话?
秋初被迁怒,也不敢有什么不满,还要假笑着继续安慰:“您说的是,云宝林此举不论为何,总归是没把您放在眼里,不然奴婢替您出气?”
郑才人心中微动,转念一想,又拒绝了:“还是算了,眼下对我来说,皇嗣才是最重要的,母亲说了,不论我这胎是皇子还是公主,只要能平安诞下,一个九嫔之位是跑不了的,到时候等我成了一宫主位,再与云容清算。”
“主子英明,宫中皇子只有一位,还是个体弱多病的,要是主子能诞下健康的皇子,日后莫说九嫔,便是四妃之位,也唾手可得。”
大皇子是怜昭仪所出,因怜昭仪身子自来不好,连带着大皇子也生来体弱,按理说体弱的孩子在皇家是得不到太多关注的,但谁让建元帝登基十余年,只得了这么一位皇子,自是格外不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