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寒光挑挑眉,失笑道:“或许,我这样的想法,才是世间大多数呢?”
羲九歌收回视线,挺直着腰杆道:“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我绝不会同流合污。”
“那可太好了。”黎寒光慢悠悠说,“我本来不知道名册上有失踪的神族,多谢告知。等我把名册偷走,你可就当不了岁考第一了。”
羲九歌气结,猛地回头瞪他:“你……”
自从昨日两人说开后,黎寒光不用再在羲九歌面前装好人,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一旦开始破罐子破摔,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容易了,黎寒光含笑,好整以暇看着她:“怎么?”
羲九歌觉得她和黎寒光掉进画里,一定是上天在惩罚她心智不坚。羲九歌冷着脸转身,这回,无论黎寒光再说什么,她都不会搭理了。
羲九歌长这么大一直坚信清者自清,决不能因为环境黑暗就同流合污,但黎寒光说完那些话后,她也抑制不住想撂担子了。
反正都这样了,她还认真什么?另一个人满脑子都是邪门歪道,她继续在这里抄书,会显得很蠢。
而且,偷好像确实要快一点。
两个人相互泄气,终于,熬到了散衙的时候。羲九歌一路上都板着脸,完全不搭理黎寒光。
两人无话,各自回房。夜幕降临,城中灯火逐渐熄灭,永安城陷入沉睡之中。万籁俱寂,这时,院子中传来细微的开门声。
不远处的窗户立刻推开,羲九歌站在窗前,冷冰冰看着外面的人:“你要去做什么?”
黎寒光手放在门上,还没来得及关门。他看着羲九歌捉奸一样的架势,叹气道:“说实话你可能不信,我只是出来散步。”
“散步?”羲九歌一脸鄙夷,“天都黑了,你出来散步?”
“是啊。”黎寒光觉得自己非常冤枉,“如果我出去偷东西,难道会穿一身白衣吗?”
羲九歌迟疑了一瞬,随即又冷若冰霜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里面穿了夜行衣,故意在这里掩人耳目。”
黎寒光心中奇冤,他兴风作浪时从未失手,难得说实话时,却没人相信他了。黎寒光摊开双袖,道:“你若是不信,那过来检查。”
普通女子听到这里肯定不好意思追究了,但羲九歌哪里是普通女子,她二话不说推门出来,去摸黎寒光身上的衣物。
黎寒光看到她当真上手,也惊讶了一瞬。但他忍住了,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任由羲九歌翻开他的衣袖,握着他的手腕翻来覆去查看,然后顺着胳膊检查肩膀、胸背,最后在他腰腹,来来回回揉捏。
黎寒光以前在雍天宫时,为了表现自己的淡泊无害,一向穿宽大飘逸的白衣。这次试炼他难得换上了贴身劲装,腰带紧紧束住他的腰身,折出一条紧致流畅的曲线,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又修长。羲九歌站在他身前,脸颊只到他肩膀,而她毫无自觉,低着头,认真检查他衣服里面有没有藏暗箭、武器,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现在的距离有多近。
羲九歌手指纤长柔软,在他的腰上来回流连,黎寒光喉结动了动,哑着声音说:“现在相信了吗?”
羲九歌收回手,眼睛不由瞥向他衣领,神色中依然带着怀疑。黎寒光注意到她视线的落点,眉心跳了一下,不可思议道:“莫非我只有把衣服脱了,才能证明清白?”
羲九歌慢慢说:“也不能排除你穿了夹层。”
“好。”黎寒光缓慢点了下头,坦然地支着双手,对她挑起单侧眉峰,“你要是有胆量,那就自己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