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沈世充四下环顾着。见柏家家宅一望无边,亭台楼阁座落有致,处处生辉,尽显富足,就是那家仆穿的、戴的,也都有讲究,他便想,倘若柏仲这小子靠得住,自家宝贝女儿在此生活,倒也不怕吃不好、穿不好。他很快问唐氏:“柏公子可在家?”
“犬子生性贪玩,适才还在家,现下也不知野到哪里去了。大人若想见他,民妇这便让人将他寻回来……”
“免了免了。”沈世充一听柏仲又出去疯了,心里就难受得很。他想了想问柏母唐氏:“柏老爷可曾想为柏公子谋一个仕途?”
唐氏一听就笑了,说:“犬子岂是能在官场上周旋的才干?再者说,这世道这么乱,如知州大人这般,想要当一个好官,实在不易。我家老爷只愿,犬子能继承家业,丰衣足食安享太平便罢。”
经唐氏这么一说,沈世充又一次体会了乱世为官不容易的道理。兴许,人各有志,柏家不望柏仲为官,也并非不求上进。生逢乱世,平凡是福。
骤然想到了从未想过的事,沈世充不禁在心里,默默更改了为沈嫣择良婿的标准。他对唐氏说:“柏公子心性善良,就是不够稳重,不好学。若是柏老爷不嫌弃,我愿收柏公子为学生,往后,可多让他到我府上走动走动。”
第005章 :不安
此等好事,不是谁都能碰上的。柏家虽对沈世充突如其来的恩惠有诸多猜测,但对这件事,自是爽然答应了下来。一向厌烦学习的柏仲,也说愿意拜沈世充为老师。他想,这样,他就有更多机会与沈嫣接触了。
沈嫣很感激沈世充。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爹爹都对女儿千依百顺,并能为女儿的幸福做好一切考量的。这样的父亲,她一定要尽全力去保护,不让任何宵小之徒,害他性命。
却说李承茂从沈府回到宁安侯府,刚踏进府上大门,就被表妹焦怀玉给拦住了。
焦怀玉乃侯府老夫人焦氏的亲外甥女,由于父母早亡,打小就随了她的哥哥焦怀卿,于焦氏身边长大。她长着一双像月亮般天真明丽的眼睛,看起来没有半点心机,和善非常。在宁安侯府,她是人人称道的表小姐。而且,人人都知,她喜欢宁安侯李承启,人人都认为,她是宁安侯夫人的最佳人选。
知二表哥亲自登门,去拜谢了那个一直纠缠大表哥不放的沈府小姐,焦怀玉自然不高兴。拦下了李承茂,她便质问他:“二表哥,你明知大表哥不喜欢沈家小姐,怎么还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她?”
“丁全,你将我们去沈府发生了些什么,都说予表小姐听。”李承茂将解释麻烦的事儿,交给了自己的随侍。
焦怀玉听丁全说沈嫣似是已经断了继续纠缠宁安侯的念头,自是不信。但经丁全仔细将他们在沈府遭遇的一切说过之后,她信了,并且,她很高兴。
带着这样的高兴之心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却见到了自己的哥哥。
焦怀玉的哥哥焦怀卿,虽也是一表人才,浑身高贵,但他跟他妹妹长得一点都不像,倒是和宁安侯李承启一样,他也拥有焦氏那般深不可测的眸子。诚然,他看事情,也能看得比一般人远一点。知妹妹焦怀玉是因少了沈嫣这个情敌而高兴,他却笑得毫无感情,旋即还冷不丁问她:“你就那么肯定表哥能活下来?想做侯府夫人,你恐怕还要想想,怎么讨好我的表弟,你的二表哥。”
“不,大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能活下来的。”焦怀玉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焦怀卿嗤笑,意兴阑珊道:“但愿吧。”看起来,他并不紧张宁安侯的生死。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大半个月了。
这日早上,沈嫣如常打理自己栽种的许多花花草草,本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宁安侯的消息。可是,惜玉偏偏还是告诉了她。当她听惜玉说“宁安侯醒了”这句话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然而,惜玉接下来的几句话,让她意外得停止了手上所有的动作。
“宁安侯醒是醒了,但他醒之后,竟将自己关在屋里,怎么叫都不肯出来,说是不想见任何人,包括他娘亲。这实在令人不解。”
这半个月来,沈嫣只觉身边的一切,似乎都按照新的轨迹,发展得平稳顺利。而就在她为这一切的发生感到高兴的时候,她发现某些不该变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变化——宁安侯苏醒后的怪异表现,在沈嫣上一世并没有发生过。
在她的认知里,就如同那日出事天上本不该电闪雷鸣、骤下倾盆大雨一样,宁安侯李承启捡回了一条命,也本不该有这不寻常的行为。她的再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影响跟自己有关的人的人生,但也不能影响天气、影响李承启吧?
“我……来看看。”沈世充四下环顾着。见柏家家宅一望无边,亭台楼阁座落有致,处处生辉,尽显富足,就是那家仆穿的、戴的,也都有讲究,他便想,倘若柏仲这小子靠得住,自家宝贝女儿在此生活,倒也不怕吃不好、穿不好。他很快问唐氏:“柏公子可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