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这个司马文勇骁勇善战,而正如他的名字,他并非只是个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他在文学上的造诣,也达到了一个令人称赞的层面,而更令人唏嘘的是,这个文武奇才,竟只有十七岁,在南昭,还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美中男儿。
韦斯礼大军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打败的消息。让朝廷惊惶,同样也让李承启、李承茂、沈嫣三人担忧。而他们的担忧,是各有不同的。李承启和沈嫣忧虑的,不过霍青等人是否能够顺利归来。而比起这个,李承茂更加担心自己那真正的大哥韦斯礼的安危。
这日下过大雪,地面都蒙上了一片厚厚的白。沈嫣披着一件红色披风,独自一人去正院的时候,李承茂有意拦住了她。
“嫂嫂可知,在窑城关键一役。韦大人部将提供虚假情报,才导致韦军损兵折将,再无转圜余地?”
李承茂说话时的神色,虽然没有严肃,也没有责怪,但沈嫣看了,偏偏觉得韦斯礼吃了败仗,跟自己有关。
“是顾崇之的人捣的鬼?”其实,沈嫣不问也能猜到,大概正是如此,但这事,当真要怪她吗?当初在顾崇之跟前说挑拨之言,她光想到他会使手段给韦斯礼添烦忧,哪想到韦斯礼这么不堪打击?
原本,韦斯礼死活与她无关,大周丢了城池也与她无关,只不过,若想到这些会影响到霍青和焦怀卿的顺利归来,她就有些恼怨自己当初只顾呈口舌之快,只顾泄恨,没有想得长远了。
“那顾崇之为了个人私利,什么事做不出?”李承茂肯定道,“韦大人部将叛逆,定与顾崇之有关。”
沈嫣没有作声。这一次的过失,她认。不过,她忽地笑了一下试探问:“若韦大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会不会怨恨我?”
李承茂一愕。他哪里想过要怨恨谁?只是……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为什么,听了韦斯礼吃败仗,现在很不好过的消息,他再见到沈嫣,就想跟她说明此事了,他并不是怪她。他又岂会怪她?他想了想反问沈嫣:“你就那么厌恨韦大人?”
“是啊,我不觉得他是个好人。”沈嫣坦白道,“如果一切没有变,如果他还是你大哥,当初我遇难的时候,你以为他会救我吗?我早死了。”尽管,如果一切没有变,她沈家也不会搀和朝政之事,结局便是上一世一样,但她还是要说出这样的如果,只为在李承茂跟前,给自己找出一个厌恨李承启的理由。
她以为李承茂会无言以对,没想到的是,李承茂竟嗤笑一声,坚定道:“如果一切没有变,如果他还是我大哥,你便是我的妻子。是妻子,一个大哥以前给不了,现在不能给,将来更不会给的名分,我能给。”
话题又回到这个事情上,让沈嫣莫名觉得紧张。她没有与之争论,没过他,大步往正院走了去。
正院里的李承启独自一人在书房。沈嫣从外面,透过窗户纸,只见他来回踱着步子。大周战败一事,令他多了许多心思,这几日,沈嫣时常见他如此。
沈嫣看着,迟迟没有进屋。她只觉,这个时候的李承启是最有魅力的。这个时候,一心想着大计,充分发挥自我才智的李承启,完美得无可挑剔。即便是远远看到他这样的身影,都有一股子喜欢的心情,从沈嫣心里扩延至全身,说不出的喜悦和激动。
一只鸽子,飞落在了窗台。李承启听到声响,忙走了过去,从鸽子的腿脚摘下一张信条。看过信条中的内容,他笑了。他拉开书房的门,见沈嫣披着大红色的披风立在白皑皑的雪地里,美艳非常,更是露出了满面喜悦。他一边将信条递给沈嫣让她看,一边压低声音道:“我们很快即可起事。”
沈嫣见字条上写着“得漆龙眼,宝藏也已转移”,本高兴的一颗心险些跳了出来,却在听到李承启意气风发之言时,生生吓了回去。很快即可起事?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她不知道这么快起事,是否是得当的。
“你都准备好了?”她小心而期盼地问李承启。或许,他做了许多的准备,都是她不知道的。
“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之际。”李承启信心满满,“被朝廷欺压的忠君之臣和一些元老大臣,都由我的部下说服拉拢了。南昭大势入侵之时,便是我等起事之日。”
如此一来,新皇刘卓掌理的大周朝廷,真正会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吧。
新年过了,整个国家却是陷入了一种极端的恐惧当中。都说韦斯礼带去攻打南昭的大军节节败退,北周又有好几座城池沦陷了。韦斯礼之师,根本不是南昭不败战将司马文勇之师的对手,乃至现在的大周军队,听司马文勇之名而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