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顿觉好笑,李承启登基不久就想着接进宫的人,必是他未登基之前便认识的。她倒不知,他原来在外头早就有心仪的女子。既是如此,又为何要为她做那么多事。对她说那么多动听的话?
一时间,她对李承启心生了许多的憎恶。她想,她如今是皇帝了,身边可以有许多的女子,但若同时做着爱着两个女子的事,她实在瞧不上他。哪怕她深爱的人,只是那个灵儿,也好过他一心二用。
“娘娘,只因那灵美人古怪精灵,才惹得皇上欢心罢了。皇上最紧张的,还是娘娘您。”苏游在深宫多年,自然知道察言观色,眼见沈嫣因灵美人而在神色上有异动,他便开始说劝慰的话了,“娘娘这才刚回来,可切莫因了这个灵美人与皇上较气才是。”
沈嫣惊觉,他这后半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是啊,她差点因为这个灵美人,而去憎恶李承启了——内心的憎恶,岂能写在脸上?她要当没事人一样,接受他对自己的好,逢迎他所谓的“心里只有她一人”啊。
他是皇帝,即便今日没有灵美人,来日还会有更多的美人,甚至是妃嫔。她要做的,是在这处处充满虚情假意的地方,守住自己的地位,也守住她孩儿的荣宠。
“苏公公,”因为苏游的好意提醒,沈嫣对他生了几分好感,遂温和吩咐,“你将在西宫当差的所有宫人都叫至殿外,本宫想认个脸熟。”
“是。”苏游退下,只觉沈嫣行事,与如今后宫里的其他主子都不一样。他可不曾听闻,哪个宫的主子初到时会去关心自己宫里都有些什么样的宫人。他不禁在心里生叹:西皇后到底是在侯府当过家的,这当过家的人就是更懂得察人的重要性。
沈嫣认了西宫的宫人,又用过早膳,李承启也下早朝过来了。听得他来了,沈嫣心底还是不能忍地生出了一股子厌恶感,不过,她还是面若含笑,十分温和地迎了他。
李承启告诉她,今日在朝堂上,众臣听得她落崖奇迹生还的消息,皆表祝贺,礼部尚书还谏言,要为她补一个隆重的册封大典。
听得这番话,沈嫣不由得想起李承茂来。当初他回宫,谎称她死了,现在她却回来了,岂不让他在众臣心里,成为了一个会说谎的贤王?想及此,她不禁问李承启:“皇上,我突然回来了,可会给贤王带来麻烦?”
李承启神情微愠,默了一刻方才道:“他和霍护卫一样欺瞒了朕,本就有罪。朕今已让他在三日内,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没有合理的解释,朕便要治他和霍护卫的罪。”
沈嫣吃吓,急急道:“他们都是应了我所求……”
“任何人,都不可愚弄朕。”李承启紧看沈嫣,眸光之中满是意味深长的警告。他要她记住,李承茂和霍青受刑,是因她而起。便是日后,她做什么事,都不该肆意联合了谁来欺瞒于他。
他这副样子,看得沈嫣不自觉后退一步。她嗤笑一声,说了一句并不完整的话:“您如今是皇上了。”其中之意,却可延长深远。
见她这等反应,李承启脸上之色顿时变得柔软了。他心疼上前,牵起沈嫣的手,温和道:“嫣儿,无论朕是何样的身份,朕都是你的夫君。”
沈嫣不为所动,悄然抽出自己的手,侧身冷颜道:“皇上若真要治他们的罪,便也治我的罪吧。”
她才回到宫里,李承启自不愿因为这过去的事与之闹得不愉快。他微蹙眉头,想了想道:“罢了。过去的事,便过去了。不过,”见沈嫣冷下来的脸有了好看的颜色,他趁机道,“赦他们无罪可以,但嫣儿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沈嫣抬眸看他,声色果真温和许多。
李承启上前,捧起她的双手,不无严肃看她,“朕要你答应,永远忘记安阳平。”
听言,沈嫣在短暂的一愕后,勉强而笑,轻点了下颔。接着,她有些疑惑问:“皇上是如何知道,我跟安阳平在一起的?”
李承启得意一笑,却是不答,只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朕是皇帝,想知道什么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用这样的大话搪塞,沈嫣自不会多问。沈嫣以为,解释清楚她为何决意留在安阳平身边一事,更为要紧。她说:“其实我留在安阳身边,另有因由。”
她将自己选择留在安阳平身边的主要原因,说成是为司马文勇要与安阳平换心所迫。真真假假,到底是令李承启心里好受了许多。
听罢她一番解释,他更是欢喜地拥住了她,“嫣儿,你没有背叛朕。”高兴之心,令他激动,他索性将她打横抱起,直往寝殿的方向大步走了去。
沈嫣顿觉好笑,李承启登基不久就想着接进宫的人,必是他未登基之前便认识的。她倒不知,他原来在外头早就有心仪的女子。既是如此,又为何要为她做那么多事。对她说那么多动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