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伏地,感恩戴德,向她磕了好几个响头,谢了她的恩,方才起来。她神色之中,满是对待死亡的坦然。
“贵妃娘娘,”郭暄终于道,“微臣可否劳烦娘娘下一道口谕,让华清殿所有宫人到殿前聚合?”
“你还要做什么?”焦怀玉有些不高兴看他。
“娘娘稍后便知。”郭暄怕说出自己要做什么,有人会早作防范,因此卖了个关子。
他到华清殿来,是奉了皇上旨意,焦怀玉自不敢不配合他做事。很快,她便让人将华清殿所有宫人叫到前殿了。
见到这些宫人,郭暄二话没说,便是上前,与这些宫人耳语谈话。当他与第六个人开始谈话时,焦怀玉沉不住气了,她不满问:“郭大人,你故弄玄虚,要到几时?”
“娘娘稍安勿躁。”郭暄不慌不忙,说罢又继续与宫人耳语。如此逐一跟华清宫二十几个宫人谈过话,他才挥挥手,让这些宫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郭大人现在可以说明,你跟那些宫人都说了什么吧?”焦怀玉实在有些不耐烦了。
郭暄笑笑拱手,方才告诉她:“微臣适才,向这些宫人打听了一下乳娘平素为人做事若何。他们都说,乳娘平素里为人谨慎,做事情极少出错,便是出了半点差池,也从不逃避罪责,甚至在别人犯错时,她还会好心揽下罪责,替别人受罪。这样一个人,又如何在情急之下嫁祸西皇后?”
“这……”焦怀玉无措地眨了几下眼睛,终于侧过头,不敢直视郭暄如鹰一样犀利的眸子道,“这哪有个定数的?”忽而她又微扬下颔看他,辩驳说,“伺候皇子不小心,险些摔了皇子,可是死罪。在面对死亡,再是品性高尚之人,也有可能生出小人之心。”
“娘娘说的,也在理上。”郭暄没有与之多辩,恭敬揖礼,“那微臣就不多叨扰娘娘了,微臣再去取旁的证据。”
旁的证据?焦怀玉听言不禁一惊,不过,她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有一位宫人慌里慌张来报说:“娘娘,郭大人,乳娘畏罪自杀了。”
很快,西宫的沈嫣也听得了华清殿乳娘“畏罪自杀”的消息。
届时,魏敏正在沈嫣殿内,与沈嫣一起喝茶谈天。听得这个消息,她和沈嫣都沉默了一阵。
“但不知是畏罪自杀,还是有人故意谋害。”沈嫣讪讪然说了一句。
“妹妹……”魏敏心里其实一直有句话没说,事情到这一步了,她便忍不住要说了。她先且让屋里所有人退下,而后才问沈嫣:“妹妹可是怀疑,二皇子非怀玉的亲生骨肉?”
听言,沈嫣眼睛睁大了些,不过只是笑笑道:“我不过觉得,虎毒不食子。”
“不瞒妹妹说,我对怀玉生二皇子一事,早就有所怀疑。”
“噢?”对此,沈嫣倒是有兴趣听上一听,“姐姐此话怎样?”(未完待续。)
第176章 :巧遇
其实,焦怀玉当初称自己怀了孩子,并到靖远寺持斋一月,沈嫣本就觉得古怪,只是那个时候事多,她无暇顾及罢了。今次听得魏敏说早就对二皇子是否焦怀玉亲生骨肉一事心存怀疑,她不由得将当初的可疑之处都想了一遍。
魏敏说:“怀玉临盆前一夜,我到华清殿,隐约听到了孩子一声啼哭。分明是啼哭,但只一声就没了。当时我还跟怀玉说来着,怀玉说我肯定是期盼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世,误听了。”
“如此说来,姐姐怀疑二皇子是怀玉抱进宫的孩子?”若她说的是真的,那这种事就极有可能了。
魏敏笑了笑,委婉道:“无凭无据,我便是怀疑,也不敢乱说。”
“是啊,无凭无据的,的确胡说不得。”沈嫣端起茶,呷了一口,并不就此事说道过多。
见状,魏敏也没有再往深了讲,起身道:“死人事大,我去华清殿看看。妹妹可要同去?”
沈嫣噙笑摇头,“姐姐是后宫之主,理当去看看,”她的笑容越发灿然自在,“我啊,就留在我这花开如春的西宫,好好享清闲罢。”为免魏敏再说什么客气话,她又补充道:“这刚回宫,我还有诸多的不适应,也得理理头绪才是。”
她这般说辞,魏敏便没有与之客气,独自离开去往华清殿了。
她走后,沈嫣又陷入另一番沉思:若二皇子真是焦怀玉费尽心思抱进宫来的孩子,她又如何狠心毁掉他?二皇子险些坠地时,她的紧张之心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