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一阵急忙诊治,为魏敏止了血,并做了包扎后不久,魏敏便醒过神来了。李承启就在她边上。关切地看着她,她不禁感激,懦声而无力地唤了一声“皇上”,但见沈嫣也在旁边,她的双唇便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以此表达她对沈嫣的深恶痛绝。
“事情还未查清楚,你如何着急做这等傻事?”李承启的话语里,是责怪,也是关怀。
“臣妾……”
“臣妾去看看,姐姐的药有无煎好。”沈嫣打断魏敏的话。适时离开了自己的正殿。
在殿外,她伫立了片刻,方才重新迈开步子。她来到小厨房时,魏敏的药恰好熬好了。她便吩咐惜玉:“待药放凉了些,你便告诉本宫。本宫要亲自为东皇后送去。”说罢这话,她便又离开,到外头透气。
惜玉应声,看着她伫立在屋外孤高的背影,很有些莫名。她看一眼崔嬷嬷。见崔嬷嬷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多事,她才隐了心底的好奇。
一边用扇子轻轻地扇着汤药,一边想着这短短的几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儿,她只觉这看似风光无限的宫闱之中,当真如传言中那般藏了许多令人不寒而栗的言行。
少刻过去,药凉了。她端了药来到沈嫣跟前,与她禀告过,便随了她一同返回明间正殿去了。
她们来到正殿时,李承启和魏敏却都不在了。
宫人告诉沈嫣,有大臣急着要见皇上,皇上便去御书房了,而皇上一走,东皇后也便回了自己的东宫。
宫人还迟疑地对沈嫣说:“东皇后走的时候,奴婢唯恐娘娘拿了药来她没喝上,便拦了她。她却道……”宫人顿了顿,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魏敏的话传给沈嫣听。
“她说什么?”
沈嫣询问,她方才如实作答:“东皇后说,不敢吃娘娘您送的药。”言下之意,便是沈嫣会在药里做手脚,害了她魏敏。
沈嫣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微微侧头,吩咐惜玉道:“手上的药都倒了罢,天这么冷,便是现在送到东宫,也凉了不能入口。”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亲自将剩下的药材送往东宫去。
苏游听得她有这样的打算,想了想不禁上前,好心问她:“娘娘,东皇后现在可是记了您的仇了,您又何须拿着药去东宫受她的闲气?”
这些天他可是看明白了,后宫人人都看西皇后不顺眼,暗自里不知都在想着什么法子,只等有机会好琢磨了她,这不,华清殿、灵莺阁的主儿都有小动作了么?本来唯独后宫之首东皇后与西皇后姐妹情深,现下闹得……他这作奴才的,都为主子感到着急了。
“本宫此去可不是受气的。”沈嫣却道,“本宫去……自有本宫的道理。”她话语微滞,不自觉带着思虑之心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是,奴才多嘴。”苏游低了头,不再多言。
“你对本宫衷心耿耿,便是多言,也是为本宫着想,无过。”沈嫣回神,一如既往对苏游保持着那份客气。“备辇吧。”如是吩咐过,她换了一件狐裘披风,便出发了。
届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八个掌灯的宫人在前头带路,沈嫣坐在凤辇上,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有些失神。正如魏敏所言,这一天,她做了损人不利己的事;这一天,她还取走了一条人命;这一天,她多次说谎……
东宫,魏敏躺在床上,微眯双目,却并未睡着。
听得人禀报说西皇后来了,她吃惊地弹开了眼皮。很快,她坐起身,想了想却是对来报的宫人道:“就说本宫睡着了,不便见她。”说罢她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姐姐可是心虚,才不敢见我面?”沈嫣却在魏敏的寝殿外,大声而问。
她没有闯宫,不算失礼。但她的话,着实惊了魏敏。
“进来。”良久之后,魏敏的声音传出来了。在沈嫣的记忆中,她的声音,从未像今次这般冰冷过。这样冰冷的声音,在寒冬里是能刺骨的。
好歹是能见着,把所有的话说清楚了。沈嫣轻松自在地迈进了步子,而在苏游和崔嬷嬷要跟进去的时候,她让他们顿步了。她想一个人进去,跟魏敏说几句肺腑之言。
见她进来时的样子,魏敏只觉她是从容高贵、难以压制的。她进屋,扫了一眼寝殿内的宫人,便将目光落在了魏敏身上,不紧不慢道:“有些秘密的话,姐姐定然不想让外人听去吧?”
魏敏听言没有迟疑,将殿内所有的侍者都打发出门了。事到如今,她对这个昔日的妹妹,也无需再有那么多的虚假之言行了。今夜,索性当着她的面,把对她的不满都说出来才好。
“你有何秘密的话要与我说?”她直言问。
太医来,一阵急忙诊治,为魏敏止了血,并做了包扎后不久,魏敏便醒过神来了。李承启就在她边上。关切地看着她,她不禁感激,懦声而无力地唤了一声“皇上”,但见沈嫣也在旁边,她的双唇便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以此表达她对沈嫣的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