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当真?”是吧,李承启的怀疑之心动摇了。
“你……简直一派胡言。”胡太医自是不信的,他怒喝了赖阳明说,“老夫行医数十年,还未曾见过一种退烧药,可以给病人带来假孕之兆?老夫倒想问你一问,你这药若给男儿吃了,男儿也会出现假孕之兆吗?”
“会啊。”赖阳明耍起赖来,那是什么样的赖话都说得出口的。并且说出口时毫不含糊。
胡太医气极,当即又问:“那你今晨如何派人跟踪老夫?你不就是怕老夫去告知皇上吗?还有,”他转向沈嫣,“既然是药的问题。皇后娘娘又如何派人抓了微臣,意欲谋害微臣性命?”
“本宫何曾派人害你性命?”沈嫣反问。
赖阳明更是一脸轻松,“胡太医你误会了。娘娘和我就是怕你会多想,并告知皇上,徒惹麻烦,才派了人要拦阻你。非是害你性命。”
“那……”胡太医被抵将得身子发颤,想了想终于又看向沈嫣,问她道:“那微臣想再问娘娘一句,那日娘娘行册封礼不慎摔伤,吴太医为您看诊后,您因何下狠手取了他的性命,并将其抛尸枯井?”
前头那么多的对白,李承启都可以选择去相信赖阳明,但旧事重提,他就很难不去深究了。当日,沈嫣杀了吴太医,他没有问责,更没有追问她因由,甚至帮着她将吴太医的死给掩盖了去,如今胡太医一句质问,倒让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他看着沈嫣,面上平静得一片死寂。
“皇上,臣妾说过,臣妾误杀了吴太医,是因为臣妾误把他看成了向臣妾索命的顾崇之啊。”沈嫣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挽回这一切。
“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外头,元吉急急的声音传进了屋里。李承启却不打算理会。他以为,现下是出了天大的事,也比不得自己的女人是否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的事。然而,元吉的声音接着又响起了。他道:“贤王喝醉了酒,闯到英亲王府要杀了英亲王。贤王还说……他还说……皇上,您快去英亲王府看看吧?”
“贤王还说什么?”李承启问。
“这……”元吉为难,支支吾吾地,半天没有做声。
“你进来。”
元吉进屋后,附在李承启耳边,告诉他道:“贤王说,他不是皇上您的亲兄弟,皇上您的亲兄弟,是英亲王。”
李承启一惊,心念:到底出了何事导致贤王发了疯,竟要说这等胡话?他是要天下人都来非议发生在他这个皇帝身上的匪夷所思之事吗?
当即,他迈开步子,吩咐元吉摆驾去英亲王府。不过,走出几步他还是回转身,来至沈嫣跟前,紧看着她,压低声音对她道:“你欺我,朕不答应。”说罢他反身,长袖而去。
听罢他的话,沈嫣瘫坐在了软榻上。不过,她很快问胡太医:“昨夜你为本宫诊脉,如何没有探到喜脉?你今早突然造访,可是听了谁的怂恿?你又是如何得知吴太医是本宫杀害的?”
“娘娘,您的脉象是骗不了人的,您还是想想,此次如何脱身吧。”胡太医说着还“哼”了一声,似是胜利在握的样子。他还说:“恐怕此次,皇上很难再信您。微臣也绝不允许,皇上错认一个野种为龙种,便是拼了这把老命,微臣也会拆穿您的真面目!”
“本宫问你的话,你当如实回答本宫。”沈嫣不与之争辩,只想听他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然而,霍青很快进来了。他来,是奉了李承启之命,带走胡太医,以保他人身安危的。沈嫣嗤笑一声,李承启已经不信她了。他甚至怕她会像谋害吴太医那样,也谋害了他胡太医。
待霍青和胡太医都走后,崔嬷嬷和惜玉都进到了屋里。她们向沈嫣说明了一切,沈嫣却只苦笑摇头。
“一切皆枉然。”她长声一叹,起身往寝殿内走了去。现下她能做的,便是等待李承启的惩罚吧?不过,事到如今,她倒是什么也不怕了。她告诉自己,有了安阳平的孩子,这不怪她。她本身在决意把自己交给安阳平的时候,便不曾想过要回到宫里的。
却说李承启赶赴至英亲王府时,贤王李承茂已躺在英亲王府的花厅长椅上不省人事了。但英亲王却将他的胡话给听进去了。在他昏睡后,他思来想去想了许久,以为李承启篡夺了皇位却不改国号,并对他们这些刘氏皇亲,个个礼遇,实在是古怪得很。难道,贤王所说的胡话,其实并非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