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一顶可能绿油油的帽子啊……
萧恪果然跳了起来!她指着尹崇月,似乎很是生气:“你……你……你说!”
“我说我什么都说!”尹崇月吓得赶紧表示自己绝不再欺瞒。
“你说那个姓卢的臭小子,到底哪里好了!”萧恪摊开双手直跺脚。
尹崇月愣了,觉得萧恪生气的点有点奇怪。“皇上怎么不气我……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做出此等丑事?”
“你出我的墙,我有什么墙啊!”萧恪气哼哼地说道,“我就是不服,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好!他哪里看着都不像好人!”
“他其实人不错的,做事稳健个性又好,话不多却挺体贴,还……”尹崇月没说下去是因为萧恪此刻瞪她的眼神都能把她五马分尸了。
“哼!巧言令色装模作样罢了!”萧恪拂袖说道,“只有你这样年纪轻轻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会喜欢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尹崇月实在不太明白,好像是自己喜欢卢雪隐在萧恪眼中仿佛一种肯定,正是这种肯定让萧恪极为不爽,他好像点燃了什么古怪的斗志,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爱妃是不是和人勾搭成奸,他只是单纯在生气。
“咱俩岁数也差不多嘛……”尹崇月不敢大声抗辩,只能小声嘟囔。
萧恪回头再瞪她道:“你要是此行回来和我说,你看上了陈麓和裴雁棠我都能接受,但卢雪隐!不行!他不行!”
好家伙,他说得俩一个女儿都有了,一个和自己老婆恩爱得死去活来,自己也犯不上啊……看来萧恪和卢雪隐的恩怨是真的很深。
尹崇月现在知道,作为一个嫔妃,想用花言巧语安抚皇上是多难的工作,她宁愿回邰州施赈出公差。可她到底也做错了,萧恪之前那么提醒自己卢雪隐不简单,自己全然没放在心上,哪怕和卢雪隐相处之处心有防备,甚至在永嘉也多有怀疑,但每次他一舍命救下自己,她心底就泛起莫名暖意。
如今,她也不能再和卢雪隐有什么后续了。毕竟在人家眼中,自己以宫妃身份勾引朝臣,伺机接近探寻,心机之深可见一斑,又恶毒阴狠,未达目的不惜要挟一对孩童。这是在史书上都能大书特书一笔的祸国奸妃。
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可能了。
回想起并肩而行过的永嘉城雨后街巷,尹崇月心中一片潮湿怃然。
见她低着头沉默,萧恪渐渐也不生气了,他凑过去挨着尹崇月坐好,似乎下定什么决心才开口说道:“算了,我也没有做对什么事情,哪有什么资格和你别扭。你别难过,我答应你的话始终算数,待我业成,你若是想过回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就告诉我,到那时你想嫁谁我都不会干涉……哪怕是卢雪隐那个小子。”
尹崇月忽然笑了:“你好恨他。”最后那句话萧恪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她心中温暖,知道萧恪说出这话是真心实意替自己着想,于是握紧他的手继续说道:“我一定会陪你走完这段最难走的路,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有谁干涉,我都不会容情,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没人能将咱俩的心愿分开!”
萧恪展颜一笑,二人此刻双手交握,亲密更胜从前。
宫内外都知道,尹贵妃回宫十天,萧恪就在她宫中腻歪了十天,除了大朝和每日例行的天章殿问政,皇上连折子都让太监搬到尹贵妃的玉兆宫里,直接在这里处理大小事物兼办公理政。
要不是内外宫有别,许多朝臣一致怀疑,说不定以后天章殿问政就要变成玉兆宫问政了。
不过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的无非是二人多恩爱,尹贵妃立下如此大功,其余人也不敢多置喙皇帝的私事,毕竟之前萧恪那殿前一哭,实在太有效果了。
近日朝堂还有一件大事,那便是卢雪隐班师回朝。
说班师确实有点夸张,但卢雪隐这段时间在邰州横扫之势实在令人震撼,不仅匪患平定,他顺道还干掉一些原本就有的山寨和蟊贼巢穴,甚至兵马司禁军驻扎的村镇,鸡鸣狗盗之徒都逮住一并押回。邰州治安从祸乱到人间治世,震撼朝野。
卢雪隐刚一回来,便被萧恪第二天早晨叫来天章殿问政。
一道来的还有裴雁棠与陈麓,三人见礼过后,各有神态,陈麓总是沉默寡言,但他觉得卢雪隐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没多大区别,但略有憔悴之态,却也不像行军劳顿。至于裴雁棠,看着贤弟心痛不已,一会儿觉得他又瘦了,一会儿觉得他又没有从前那样精神,不知在邰州吃了多少苦。
其实吃苦的只有邰州那些盗匪。
而后一同问政的三位尚书也进入天章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