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朝外走去。
“你来宁寿宫就为了此事?”
徐荧真的话让尹崇月再次大为震撼,她瞪大眼睛回过头难以置信说道:“就为了此事?那是两条人命!”
“若是他们两个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不比天横贵胄,在你与皇帝手中也没那般作用,你还会如此义愤填膺?”徐荧真倒是也笑了,只是眼睛却没半点笑意,“你不必来教训我,我也不会再为难他们两个,只是你自己的孩儿自己记得看好,别有个一二闪失,就满宫闹起来,全无身份德行。”
“这屋里只有太后与我两人,我连臣妾都省了,不过就是想说话痛快点,这可不是闹起来,您还没见过我真得闹起来是什么样子,要是见了,一定更觉得我德不配位。”
尹崇月踏出关门前把话全怼了回去,心情畅快地走出宁寿宫。
她自觉潇洒且酣畅,谁知晚上就被萧恪痛骂。
“你知道你走后发生了什么吗!”萧恪气得指着她的指尖都在颤抖,“太后宫里抬出个宫女的尸体,我叫薛平在焚烧前查验过,是被毒死的!”
尹崇月愣住了,或许是那个送食盒的宫女办事不干不净,被徐荧真迁怒灭口。这样一想确实有些后怕。
“你敢一个人去和那阴毒的女人吵架,你不要命啦?”萧恪自小在宫中的教养是很好的,可能是想骂人却骂不出词来,憋得脸通红,最后只怒冲冲扔下一句,“笨蛋!”便走了。
尹崇月当时真的没有害怕,她一时气急,再加上觉得自己拿住把柄,徐荧真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现在想来,要是这个娘们儿心再狠点,叫人直接按住自己把毒食盒灌下去,管他洪水滔天,将投毒罪名安在已死的自己头上就是,说不得还能暗戳戳连带一波萧恪,仿佛自己只是替罪羊罢了。
对啊,这个主意多好!连尹崇月都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了。徐荧真这样不但自己成了主持正义的人,还能洗脱嫌疑,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不这样做呢?以自己对徐荧真的了解,这么聪明敏锐的一个人,是不会想不到这些的。
她却愿意和自己吵架,而不是一不做二不休。
难度……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那她干嘛应承下来,还和自己有来有往说了那么多?
这个真的超出她能思考的范畴了。
挨了顿臭骂的好处是,入嗣典仪上,尹崇月表现得特别好,一点小动作都不敢有,从头至尾高华端庄,令观礼的百官称赞不已。但是幸好百官没有看到她晚上给萧恪认错的样子,如果看到,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做人最重要的是能屈能伸,尹崇月深知这一点,晚上不顾自己站了一天的腿疼,很殷勤地挨着萧恪在他看奏折时端茶倒水,薛平看了都自愧不如想让尹崇月来当这个大内总管。
到底还是姐妹,萧恪发过火其实也没那么气,想想尹崇月也算打压了徐荧真的嚣张气焰,便也顺水推舟下了这个台阶。两人说了一会儿朝政,便提到了他们从天而降这两个宝贝孩子的教育问题。
“我请了几个博学素有才贤之名的大臣给那个臭小子上课,不然要是之后拉出去发现他畏畏缩缩的样子,我又要被人戳脊梁骨了。”萧恪很是不忿,但做戏做全套这点他还是认可的,“你明天也去听听看,装得孩子跟你自己亲生的一样上心,装模作样个两三天,表示一下放心了我的安排就可以了,咱俩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还要盯着念书啊……”尹崇月没想到这么麻烦,“自己亲生的也就差不多这样了……”
“你将来要是真有了孩子,那你我肯定要比这严厉多了!不止你去盯着,我也得去!”萧恪是先皇亲手教育出来的,深知表率作用的重要性,也是忠实的实践者。
“说得好像我俩真能有孩子似的……”尹崇月觉得萧恪的话很是好笑,忍不住逗起他来,“皇上要是有这个本事,今晚就和我生个娃娃好了。”
萧恪哪听过这种话,莹白的面皮涨成红薯皮的色泽,气得直拿奏章往尹崇月身上砸去,口中大叫着什么“欺君犯上”和“秽乱宫闱”。
外面隔两扇门外的小太监只反复听见皇上愤怒的口气和这两句听起来很恐怖的话,慌慌张张去找薛平,问薛公公怎么办。薛平当然知道这俩人在一起没人的时候总是什么话都敢说,非常胡闹,一面想着得以后劝劝皇上,一面又装作若无其事和小太监说道:“此乃皇上和贵妃娘娘的闺房之乐,慎听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