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悔怎么没把你俩一起诛九族了!”萧恪怒道。
然而诛九族已经对尹崇月失去威慑力, 她也只是悻悻表示一下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但是自古以来喜欢的人远征,家里的女人是都要哀怨一下的, 她不过是应景之为, 非常有古意, 是一种传统表达方式。
萧恪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这辈子不可能说过尹崇月了, 只是感谢国师没让自己弟子女扮男装入朝当个御史台或者中书令, 天天扯他袖子讲道理。
“我昨天就已经告诉你了, 那边的流匪没有什么气候, 不过是散兵游勇, 姓卢的已经传回军报, 说是中秋节后几日便能班师回朝, 你马上就能见到情郎, 幽怨个什么劲儿?”萧恪坐到尹崇月望月的卧榻边, , “赶紧想想正经事才要紧!”
“我不是都想过了嘛……”尹崇月显得很无辜很冤枉, “中秋家宴就咱们三家,我爹陪着娘去青州娘家了,回不来,你家里人能来的也就那么几个,加上两个孩子,剩下就是太后和他们徐家人。真好,咱家亲戚关系真简单。”
听出尹崇月的阴阳怪气,萧恪想给她后背一巴掌,却想到她身子还没好全,于是只能改成拧脸,尹崇月脸圆肉多,捏起来就是一个囫囵半圆,很是给劲儿,然后就是阵阵惨叫。
只是这回寝殿里再发出任何声音,外面的宫女太监就都只是脸红加上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不再有任何紧张焦虑。
“卢雪隐家关系更简单,就他一个人活人了!”捏完后瞪着眼泪汪汪的尹崇月,萧恪恶狠狠说道。
“那你要我干嘛啊,总不能跑去和太后说,别让你家人入宫参加家宴了,皇上看他们就想吐根本吃不下饭。”尹崇月揉着红了的一边脸,疼得说起话来都哼哼唧唧。
萧恪挑眉道:“你要是敢就去说,反正我想要这个结果,过程怎么样不重要。”
尹崇月撇嘴嘟囔:“你说话可真像个皇帝……”
“废话!朕就是!”
眼看萧恪的手又要伸向她另一半脸颊,尹崇月感觉表示啊对对对,您就是天授之子万物的始源人世的真理万民的偶像。
萧恪很满意她的态度,这两天不顺的气也逐渐顺畅,这才说起正事:“中秋家宴越简单越好,我不喜欢宫里来太多外人,也不喜欢到处闹哄哄的,太后来也就罢了,她家人凑什么热闹?前段时间我好不容易拿住徐家几个错处,处理了几个子侄辈的小子,可虽然有了这么多毛病,他们家在仕林中名望还在,不少人来求情,真是不痛快。”
“他们家名望大我知道,但不知道原来这么手眼通天?”
“这些年徐家办学院建学舍讲坛,给乡县许多贫家学子免资入学不说,还比照太学的例子往入学的学子家里按照时令节庆分粮食与衣物,学舍讲坛也都是请得来名望甚大的鸿儒开课讲经,各地名士自然慕名而来。不止如此,他们家还自己出资建了许多沿着官道的逆旅,专供读书人赶考路途住食,也不收额外银钱。这样一来,那些受过他们恩惠的学子若是中举入朝,自然无不感念,即便在野,也还是会为其振臂高呼。”
“大理寺之前没被毁掉的证词其实拿来指正他们家也是足够,只是你不是说,他们家大不了拿几个不疼不痒的后辈出来顶罪,再自导自演一番,抓不住真正错处不好连根拔起。我现在倒是觉得,抓点是点才对……”尹崇月略想了想,又道,“除了外面那几场影响不大的闹事,这段时间也太安静了些,要是他们真的收敛蛰伏,岂不是更不好抓错处?”
“随意了,他们经营这么多年,我不信会就此放弃,只要继续动作,我就还有机会。总之你明天先去暗示一下太后,让他们家人别来进宫。”
尹崇月倒也觉得萧恪想得没错,徐家人不入宫倒更像皇上给他们脸色瞧,下面有知事识趣的人必然会看在眼里,这也是个信号,一旦放出去,那些乖觉之人便会为了自己的仕途一同陪萧恪找徐家与徐家相关之人的错处,说不定还能挖出别的证据。
只是可惜,那间密室里的证据无法见得阳光,否则那里的许多记载是否也可以说明至少姚思延的死和徐家关系甚大?
第二日,尹崇月便按照萧恪的指示去烦徐荧真,谁知刚到那里请安,徐荧真仿佛早就知道她来意一般,申请安恬地告诉她说,自己的父兄身体都不大好,其他亲戚太远没有资格得享天恩,中秋家宴都不入宫了。
“朝里也派不出更好的人了。”尹崇月连声音都是哀婉缠绵的, 无奈又哀怨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正牌男人, “皇上做得是对的,我可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