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前,朝烟认为的习武的武将,都是蛮野粗鄙之人,哪里有像许衷这样潇洒而翩翩的郎君?
国朝重文而轻武久已成风,虽说武举与文举一般举行,也选出武艺良好者进入有司任职,可武举并不像文举那样受人瞩目,许多文人更是瞧不上一身鲁莽气的武举人,觉得他们不配与自己同朝为官。
朝烟虽不说,可是内心的最深处,也藏着对于武人的一分蔑视。因她自幼读的诗书礼乐都教导她以文治国之长处,告诉她武人因心无礼法而多会犯上作乱。当朝大权,全为文人所掌。军权也几乎尽在文人手中,乃至内臣手中。
许衷这样的人,竟然不止是个有文雅的大商,还是个进过殿前司的武将么!
但他虽会说胡话逗她,可种种事都有分寸,分明就不是个粗汉嘛。
“娘子,是瞧不上武将?”
许衷看她神色变化,沉着声音问她。
朝烟从他的话里,听见了一分落寞。
瞧不上?好像是的。
但是瞧不上武将,并不是瞧不上他。她点头,又摇头。
许衷紧紧蹙起了眉头。朝烟赶紧说:“不不。我不是瞧不上…瞧不上大官人。只是,只是…只是不太喜欢那些武人。大官人与他们不一样的。”
“不一样?”
“嗯。”
“哪里不一样?”
“大官人是个读书人,不是粗卤人。”
“娘子想错了。”
“嗯?”
许衷柔声告诉她:“武人并非全为粗卤人。衷于殿前司时,所结交的同僚好友,无不是读书识礼之人。文武之间,从来没什么边界。舞刀弄剑的,或许也是通晓诗书的,非只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