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衷送来的东西,总是又新奇又好看的。就像七夕时的那一个摩侯罗,全身肢干都能动,还能给它换衣裳,有趣极了。
这枚簪子亦然,像把画雕了上去。
她轻轻抚摸,浅浅地笑:“许衷是个有心的人。”
魏国夫人瞥她这幅模样,显然是陷进去了。十几岁的少女,如是这般,为自己的情郎欣喜又羞涩,直看得她回想自己待嫁时的光景。
眨眼几十年过去,嫁人先先后后的事都忘得差不离了,可当初婆婆来给她插簪子那天,还是能想得清楚。婆婆抓着她的手说“好孩子”,正如今日梁氏所为。
许衷的车马此时正停在州桥边上。
梁氏一从李家出来,他遥遥地看见,便赶了过去,扶着梁氏一同上车。
“母亲见到二娘了?”许衷问。
梁氏点点头:“见到了。生得秀丽端庄,我见了欢喜得紧。”
许衷与有荣焉。
梁氏又言:“她那个姨母,便是魏国夫人,对我也是客客气气的,可见她家看重你。”
许衷笑了:“也是看重母亲。”
“我不过一介商人妇,有什么值得她家人看重的。还是我儿争气,从前也有点功名。”梁氏捻上了手里的佛珠,“若非如此,哪来这么好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