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思索再三,未曾想好援军将领的人选。
这人须是会打仗的,要真真切切上过战场,才能扭转此时的败局。又要是他信得过的,不能真叫那些有军威的武将过去,免得武将收拢了军心,会拥兵自重。
头疼之际,孙全彬跪到了官家面前请罪。
“长卿!”官家些许意外,“你这是为何?”
孙全彬跪在他面前,却挺直了腰板,拱手:“官家,此前,臣错失了西夏间者,已是大罪,幸官家恤悯,不曾降罪于臣。臣愿戴罪立功,前去延州救阵。”
官家缓缓站了起来,问他:“长卿,你可有把握?”
孙全彬目光忱忱:“臣虽百死而无悔,必救延州。”
“……”官家手中握着前线急报,看着孙全彬。
孙全彬是他身边少有的身量不凡的内臣,也是内臣之中最稳重的一个。正是因此,从前赵元昊请使送佛,便是派了孙全彬过去。
他知道,孙全彬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的野心,却与他的臣子们不一样。
他的臣子们站在朝堂之上,一个个都想爬到人上之处,做宰相,做执政,巴不得越过他这个官家去,一手宰执国家大事。他们说着苍生黎民,也正相互结党勾连。野心表露在外,须得他以御下之术把控。
而孙全彬的野心不同。孙全彬是个内臣,内臣,便注定不能成为天下大事的主宰者。内臣能依靠的,只有官家的信任。他们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了取信于自己的主人。
文臣会拢权,武将会拥兵,但内臣不会。
孙全彬,他想做的,就是官家身边最近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