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说道:“不饮这样的。在那里,用酒袋子更多。马皮做的酒囊,随便里头放的什么酒,别在腰上或是马上,拔开上头的盖子就能喝。”
“也会醉吗?”
“会的。”
“醉了怎么办?”
朝云面色红润,全然转过身来,背倚着窗,看着站在两步之外的孙全彬。
她自己很明白,她也醉了。
醉得厉害,都怪那入口还绵柔,后劲竟然如此大的酒。
窗外的雨孤零零地下着,窗子被雨打得摇摇摆摆。明明没有风,朝云觉得奇怪,怎么还感觉有雨丝被吹进来,砸在她的后颈。
后颈湿了,不知道衣裳湿了没有。
衣裳真可怜,难得穿它一次,白天先湿一次,现在又湿。
她看着孙全彬,等着他的回应。
孙全彬慢慢走上前。
油灯点在屋中,他的影子如辽远的牧歌一般由远及近,逐渐盖到了朝云的身上。
她通红的脸颊蒙上了一层灰黑,只有眼睛还亮着。
他要做什么?她不知道。
她的目力和耳力都比寻常时候迟钝,对于时刻的感受也愈加缓慢。明明只是一息之间的事,却觉得像是过去了很久。久到她能听见自己的脉搏跳动。
她仰着头看他。
孙全彬总算到了她的身前,两人之间几乎没有更大的距离。他伏下身,伸出臂绕过了朝云,拿下撑开窗子的木杆,将窗子阂拢。
“醉了,就回家去。”孙全彬不缓不急地说。
朝烟早就赶到了李府。迟迟找不着朝云,她也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