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页

雪满道:“二姑爷正拦着门,要跟新姑爷作对子呢!”

朝烟笑了,打趣起来:“许羡真无非读了几年书,作对子能作得过三榜进士嘛!真是自不量力,且看着,不过一刻钟,妹夫肯定就进来了!”

朝云听着众人喜笑,不知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喜庆的。

抬眼看见铜镜里头的自己,竟是上上下下一片红。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又是一阵热闹,魏国夫人进来了。

“呀!”魏国夫人一下便笑出了声,“这脸蛋涂得太红了,我都认不出来!”

朝烟凑到朝云面前看看,该白的地方涂白了,该红的地方也红了,有些艳丽,但也不俗气。

“这是妆扮好了吗?”魏国夫人又问。

韩婆婆道:“还有珠子没贴呢。”

女使拿来一盒珍珠,伴着鱼胶,端到了铜镜前。

时下东京女子最时新的妆面便是花钿妆,上下有三白,打亮额头,鼻梁和唇下,再往脸颊红润处打上胭脂,红白分明。妆面画完,再用金银所做小花,沾上鱼胶,贴在面上,作装饰用,华丽富贵。

而宫中的嫔妃娘娘们所作的花钿妆更是精致,用的不是金银细花,而是东海珍珠。

圆润的珍珠切成两半,在平的面上沾好鱼胶,照样贴在脸上。

宫里流行的妆面从来都是东京城女子们争相效仿的,宫嫔们如是做,民间女子们自然也如是做。只是能往脸上一次贴许多珍珠的人家并不多,日常这样打扮,也难免被称作夸耀家财,只有婚姻嫁娶时节,这种妆面才能露面。

女使小心地把珍珠一颗颗往朝云脸上贴着,朝烟看着手痒,从女使手中拿过了盒子,自己上手给妹妹贴珠子。哪里晓得上手的第一颗便歪了,趁着鱼胶还没干透,赶紧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

李朝云一动不动,别人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