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贵人放下茶杯,轻轻叹道:“不必。”
三两闲客从小舟登船,拍手称赞着方才在岸上听得的词句:“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好句,真是好句。把那新婚娘子的娇怯可爱写得淋漓!”
“欧阳学士这随口便能赋得一首,陈兄不妨也应景作个词?”
“哎,有欧阳永叔珠玉在前,我这木渎之才,何必操斧于班、郢之门!”
客人们笑着入座,喝上一壶好茶,论起了当今文坛之风。
客船在汴河慢游半日,至夜方休。
小二来叫那中贵人:“客官,要打烊了。”
中贵人又往窗外看了一眼,看见沿河的夜市花灯缤纷,斑斓地照亮了月下的河面。
走出船舱,上了岸,抬头望见的,便是一轮圆得太完满的月亮。
此时的朝云,正与郑平同坐在喜床上。
两人都已经更衣洗漱毕了,屋里的下人们也都退了出去。
朝云直勾勾地盯着郑平的脸,看得他不由得心虚。
“三娘,你……?”
郑平想问问她在看什么。
朝云抿抿唇,叹道:“你没胡髭。”
“胡髭?”郑平不明白她的意思,“我…我才刮过。”
“哦。”
郑平始终都是局促的,坐在朝云身边,是说话也不泰然,动作也不泰然,要说什么、做什么,全然没有一点头绪。他支支吾吾道:“三娘,我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