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烟问道:“毕待诏,请问这泥块是什么?”
毕升从架子上拿起一小粒,交给朝烟看。
“这是胶泥所制的活字。”
朝烟和朝云共看这一小颗活字。单这么看着,觉得这与阳刻的印章没什么差别。似乎只要沾了朱砂印泥,便能在纸上印出字来。只是胶泥所制的活字到底更轻小些,没有印章那样的厚重。
毕升接着道:“取分量适当的胶泥,制成此形,在头上刻字。再用火烧,使其坚固,便成了活字了。制出通常文章中会用到的那些字的活字,再对照着文章,将一个个字排在铁板上,便成了活板。”
毕升伸了伸手,大郎心领神会,将手中刚排完的活版递给父亲。
他展给客人们看:“就是这样的活板。一个个字都按着所印之书的文字来排布,一面活版印一面书。”
“实在是奇思!如是一来,刻印用的字一个个分开了,不似从前用的刻板,一整块板印一面,刻错一个字便整块板都废了。这样的活字,还不止能用一次。这块活板用好了,下一面还有这个字的话,就还能再用。”朝烟止不住地夸赞,而又问:“那这样的活板做好后,又该怎么在纸上印出字呢?”
毕升笑了,将手中的铁板递给一旁的二郎。
二郎面前的不再是一架子的胶泥,而是一叠叠的待印的本子册子,手边还有墨汁与刷子。
他刚放下上一块印完的铁板,便从父亲手中接过下一块。拿起刷子,沾上墨汁,在铁板里的活字上刷上浅浅一层。
在墨半干未干之际,摊开一本书,对准铁板的位置,轻轻盖了上去。
很快,那面书页便印制成了。
几人站在大郎二郎身边,看着兄弟俩无间地配合着。
大郎制铁板,二郎印书。一块铁板要制出来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毕竟一面书里所涉的字有许许多多,要从架子上一一找出来,破费点功夫。
但正是这样的功夫,能让二郎一本、一本地印下去,百十本就这样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