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又有人来报,说是李家的老夫人过来赔罪接人了。
老夫人的爹是进士,丈夫是进士,儿子也是进士。诰命封得高,上司也不能慢怠。
可惜上司这回是真动了怒,冷笑不断,足足晾了老夫人一个时辰,才许手下把李大郎放出去。
察子黑靴一脚踹开牢房们,看着地上被捆作一团的大郎,拿了一杯冷茶水,临头浇下。
刚过元夕的天冰冻三尺,这一杯下去,大郎的白日梦是做不成了。冷呼呼醒来,就看见察子美艳的脸蹲在他面前。
一双手生得秀丽,可惜手指上生了茧,抓起大郎下巴时,带来点点糙痛。
“小娘子可轻着点,我靠这张脸出入勾栏瓦舍呢,抓坏了可不好。”大郎轻佻地笑。
察子的手便慢慢下滑,抓住了他的脖子。
她声音清冷,像是压着怒意:“你再出言不逊,信不信我掐死你。”
大郎笑道:“要杀我你早就杀了。我是世家子,皇城司不敢动我。我父亲是文官清流,官家不会动我。你不过是一察子,更不敢动我。”
察子翻个白眼:“今日若不是你家老夫人过来,皇城司的重刑,你以为不尝一遍,你能走得出去么?”
大郎脸上倒是总算有了点惧意:“我祖母过来了?”
察子拍拍衣袖站起来,黑靴往他身上一踢,不屑:“你家老夫人生出你这种孙子,也算是倒了楣了。”
汴京城,谁不知道李家的大郎不成器。
终日里靠着一点世家派头,在城中烟花之地流连。
可怜老夫人就这一个孙子,骂也舍不得,打也舍不得,把他宠上了天,不盼他将来出息多大,只想着他能安安生生过一辈子富贵。
谁想到,这还没出正月呢,独孙被皇城司当街抓走了。
老夫人急得吐了口血,还强撑着病体,坐着车子过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