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漫天的大雪,当年那“要做最尊贵的内臣”的志向早已不见。
他只盼着自己那靠谱的友人有朝一日能把他带回东京去,让他再在东京得以立足。
置办个小宅院,把女人找回来,弄几个干儿子干闺女养养。
这是他在那年大雪中的心愿。
可惜那时他还不明白,事与愿违才是人间常态。
这辈子,终究也没有再买过宅院,没有养过孩子,更没有遇见过那个女人。
偌大一个东京城,人海茫茫,他没再去找过她。
不知过去多少年,他那友人早已做上了押班,是中贵人里的贵人。
他当然回不了皇城司,友人供着他吃喝,只是他得偶尔替友人做做事。
平时做的事还好,无非是去捉拿些人,或是去打探些消息。
谁晓得忽然有一天,友人竟让他去跟踪个小娘子。
他听友人谈起那小娘子的口气,就晓得他这个兄弟,也要栽在女人手里了。
前线交战,友人去了战场监兵。也是巧了,那小娘子在那时候难产而亡。友人回京的那天,小娘子正好出殡。
他想了一夜,最后没有告诉友人,那小娘子是诈死,看似出了殡,实则是死遁到了西北。
他已经错了一次。
他想,不能让友人再错一次。
毕竟,他已经懂了,事与愿违才是人间常态。
他看着漫天的大雪,当年那“要做最尊贵的内臣”的志向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