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知道猫猫尾巴是如何生长,有着如此美丽、精妙的杰作。
上帝的馈赠,造物者的精妙。
就在这里。
这是有罪的。
他不该爱她。
就在谢薄声能够亲自拥有的这里。
谢薄声嘴唇发干。
哪怕被他这样强硬压制,小桑葚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她真的太信任他,坚信谢薄声不会伤害她,相信谢薄声不会撕开猫猫的身体,相信不会像她提到的兔兔玩偶那般可怜。她如此多的信任叠加在一起,落在谢薄声心头的,除了沉重的信任,还有那被逼到绝境骤然生起的悖德感,以及,恶意的、说不出的愉悦。
谢薄声想要对她做,缅因先生对兔兔玩偶做的事情。
肩膀被压得有点痛,还好,猫猫可以忍痛。小桑葚仰起脸,张开嘴,她分辨不出那些源于谢薄声身上的气息了,纷杂、混乱。她感觉谢薄声似乎要破坏猫猫,或者说,要伤害小猫猫。但那又怎么样呢?
小桑葚很好奇人类之间能做到什么地步。
谢薄声声音压抑:“你……”
你这个罪恶的小猫。
你是故意要让我来犯戒的吗?
你是吸引人堕落的恶魔吗?
小桑葚没有给出回答,她还在努力听谢薄声的问话。谢薄声教过她,说话时要礼貌,不可以打断其他人讲话。
乖巧的小桑葚一直遵守着这个原则,这样听话,就算是小猫猫被残忍对待时,谢薄声要她放松,她也会一边因为陌生的感觉而心慌意乱、一边乖乖地流眼泪来贴贴他的唇吧?这种阴暗的罪恶,只是浅浅地想了一下,就能让谢薄声感觉到强烈的愉悦。
小桑葚脑袋晕晕乎乎,她小声地哼了一下,恍恍然地体会到莫非白所说的“人类能够给予猫的礼物”。
猫尾巴根部有着大量的、细细密密的神经,这些东西兢兢业业地为猫咪的大脑输送着快乐。小桑葚能借助于此,清晰地了解到发烧人类的手指温度,感受到一个被理智和情感双向拉扯到快要疯掉的人类,还能感受到谢薄声一些让猫猫吃惊的反应。
小桑葚不明白谢薄声为何痛苦,明明一切如此简单。
她差点发出猫猫的声音来吸引谢薄声。
谢薄声一手把握猫尾,另一只手捏住小桑葚的脸颊,他俯身,小桑葚开心至极地睁大眼睛。
然而。
谢薄声的唇停留在空中,他如此谨慎,压抑,痛苦,自我斗争。
这个吻没有落在她的额头,而是落在她金色的、柔软的发上,落在她无知无觉、毫无神经的卷发末端。
小桑葚安静地看他,她一点儿也不介意两人此刻的姿态,她只是觉着这是简单的游戏,或者说,是人类表达爱的方式。
谢薄声亲吻她的金色卷发:“你还要读书,还要上学,你还没来得及认识更多的朋友。”
小桑葚问:“然后呢?”
“我不能这样自私,”谢薄声轻声,“对不起。”
他几乎是颤抖着松开小桑葚的尾巴,有些狼狈地落荒而逃,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房间,仓皇地奔向小桑葚的卧室。
只剩下小桑葚坐在谢薄声的床上愣神:“喵喵喵?”
她不懂谢薄声在挣扎什么,也就没有办法理解他的痛苦。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忍不住,又跳下去,去敲门,但她的卧室中,现在只传来谢薄声的声音:“……抱歉,我不想伤害你。”
“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可以吗?”谢薄声说,“小桑葚,给我点时间。”
小桑葚执拗地敲了敲门,她很担心谢薄声的身体,大声问:“你还好吗?你刚刚看起来很糟糕。”
糟糕到像是饥肠辘辘含着兔子的狮子,他可以吃了柔软的兔子来让自己继续活下去,但他也爱上了兔子。
“我没事,”谢薄声重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