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啦老兄,”白猫先生举杯子,他非常严谨地计算着猫猫之间的年龄差,“看啊,以我的年龄,我去当小桑葚的爸爸都绰绰有余,你的年龄当我爸爸也很可以。这样算下来,叫你伯伯完全没问题,本来该叫你黎爷爷呢。”
白猫先生不在乎什么称呼,按照猫猫一岁生猫猫的速度,其实还可以喊一声黎华懋为“老老老老老爷爷”呢。
现在还把黎华懋叫年轻了,多好哇。
黎华懋:“……”
他现下什么都不能说了,沉默就座。
旁侧的李京墨有些疑惑,低声问郑不凡:“这位黎先生年纪这么大了?”
郑不凡正给莫非白剥虾,免得对方豪放不羁到直接将整只虾吞进去。他慢条斯理地掐去虾头:“老李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当真?这明显是成功先生在帮谢薄声激对方呢。”
剔去虾尾,他继续:“你就没看出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黎先生,对小桑葚很有意思啊?”
李京墨不太确定,深深思索:“……好像有那么点意思。”
郑不凡不再说,他已经干净利索地处理好虾,又发挥一个医生的严谨本能,开始给莫非白拆螃蟹折鱼肉。
小桑葚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份意思,她能懂什么?猫猫们在男女之情上天生迟钝,就连莫非白,现在还在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成功驯服郑不凡这个野人类,现在俩人过的是尊贵猫猫变态主人的快乐生活。
小桑葚已经知道婚姻意义,知道人类在选择伴侣上倾向于唯一,知道什么叫做对感情忠贞……
但她还是不知道,在人类社会,还有个词,叫做“撬墙角”。
一晚上,黎华懋几乎只和小桑葚、白猫先生聊天,说到底,这房间中,其他人和猫,他统统不认识。
唯一意外的是,这里竟然还有猫猫人——
莫非白。
以及,一个明显拥有人类思维的小黑猫。
不过,这点新奇完全不能和小桑葚的吸引力相比,他仍旧问小桑葚打算报考哪里的学校,问她想去哪个城市。
黎华懋说:“我比较建议你去北方,去首都。首都,毕竟是国家的中心,你可以去感受一下,那边风土人情,饮食习惯,和南方也不同。”
谢薄声抬头,他脸上微笑仍旧,视线从黎华懋身上移走,落在小桑葚身上。
北方。
他记得,黎华懋的猫粮代理总公司就在北方。
小桑葚:“哎?”
“别听他的,”莫非白低头,一脸的猫猫嫌弃,“北方基本上没蟑螂,老鼠就那么一点儿大,也没有大蜘蛛,过去的话,你得无聊死。”
不明就里的李京墨非常震惊:“这些难道不都是好事吗?”
小桑葚倒是转脸,看向谢薄声:“你之前出差了两天,是去北方吗?”
全程微笑的谢薄声放下筷子,他站起来:“出来,小桑葚,我有事和你说。”
黎华懋还在笑着讲北方的好处:“不用担心,首都的虫子一点儿也不少。这边不仅有大蟑螂,也有大老鼠——”
话没说完,眼看着谢薄声站起来,小桑葚也利索地丢下筷子,跟在谢薄声身后,从这个房间中前后脚离开。
黎华懋笑容暂时凝固,他低头,拿起筷子,倒是白猫先生凑过来:“首都真有虫子啊?那我想过去玩玩……”
谢薄声说的“出来”,是真的“出”,他牵着小桑葚的手下了电梯,一直到离开餐厅,步入栽种满法桐的道路上,他才轻轻呼口气。